岐王以宽大的官袍作为遮挡,板子一下又一下,全数落到他自己的手臂。
“皇叔,这次是朕考虑不周,还望皇叔手下留情。”
江妄行适时求饶,同时拍拍身边女子柔顺的青丝。
感受到他的提醒,白慎晚当即“嘶”了声,捂住根本没事的手臂喊痛:“皇叔别打了,我的手快要废了。”
岐王满意于两人如此上道,心里暗叹一声,表情却冷若寒冰,厉声嗤骂道。
“怎么,这点伤就忍受不了?那你们当时杀死刘大公子时,怎么不想想他有多疼?”
看了半天好戏的钟霆乐呵呵一笑:“岐王,皇上皇后还年轻,很多事还需要磨练,你无须太动怒,免得伤了身体。”
“镇远侯此言差矣,有错不改,如何担起天下重任?”
岐王目光执拗,好似听不见任何人的意见,直直凝视眼前的帝后。
“皇上,皇后,恕我无理了,正所谓不打不成器,我也是替先帝,替黎民百姓,定要狠狠惩治你们一次。”
眼看他手背开始发红,白慎晚心有不忍,立刻挡住要落下笏板,水润的眸子流露出丝丝请求。
“皇叔听我说完再打也不迟。”
她觑了眼洋洋得意的钟霆,不动声色收回视线:“是那个刘大公子凌辱我婢女,我一时气不过,当然要他用命来偿。”
“试问杀死一个凌虐成性,手段残暴的人,又有什么错!”
女子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回荡,挺直的脊梁大有不肯认错的意思。
岐王冷哼一声,气到呼吸不畅:“放肆!简直是放肆!你贵为皇后,竟然动不动喊打喊杀,去,立刻回你们的宫里去面壁思过,没有我的允许,不得擅自出门!”
“我正求之不得呢。”
娇嗤响起,白慎晚拉起江妄行的手:“皇上,我们与其在这听他废话,还不如回去睡觉!”
说完,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。
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钟霆啧啧感叹:“真是没想到,当今的皇后竟然如此刁蛮。”
那边的岐王十分赞同地点头:“镇远侯刚回京,对皇上皇后还不了解,等看多了,你便什么都懂了。”
仿佛是遇到知音,岐王的脸色也缓和下来,朝钟霆客气地拱拱手。
“我看我和侯爷相谈甚欢,不如你我换个地方,再好好喝上一杯?”
钟霆仰头哈哈一笑:“如此甚好,择日不如撞日,我请王爷去城西酒楼喝酒,如何?”
“当然是好啊,本王最爱他们那里的桃花酿。”
两人像多年未见的老友,相携走出皇宫,府邸也不回,直接去了满堂笑语的酒楼。
几杯好酒下肚,岐王话语渐多,醉意熏熏地在桌前扼腕叹息。
“照我看来,当今的皇上皇后不成事,三天两头就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,说好听点我是给他们监国,说难听的,便是我给他们擦屁股。”
“现在想想,还不如当初身为太子的四殿下,有他监国执政,朝堂安定,百姓安居乐业。”
钟霆闻言,眉峰微挑了下:“王爷真是这么想?”
如果他们这边能得到岐王的支持,皇位来得可就顺畅多了……
岐王支吾一声,拍桌对他的质疑表示出强烈的不满:“你这是什么话,我是看和你投缘,才推心置腹地和你说这些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王爷把我当知己。”
钟霆低下态度,给对方斟满酒杯:“只是从前听朝中的大臣说,王爷格外支持现在的皇上皇后,凡事恨不得亲身亲为,替他们排忧解难,怎的突然对他们不满了?”
“你看看今日他们对我的态度就知道,本王何必效忠于那等野蛮的人!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