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褚坐在床头,脸上的锐气打磨平了,泛出一层油光,笑意吟吟地望着她:“皇后娘娘,妆安。”
“听闻皇兄中毒,我连夜带着神医来。”
说着,他的指尖指向在屏风一侧。
一位肤色苍白的少女站在那里,血色的红纹趴在眼角。
“神医?”
白慎晚视线下垂,望着那个女人垂在身侧的手背,粗糙如枯树皮,与脸上鲜嫩光滑的肌肤截然不同。
“这是金缨,方才陛下喝了她的药气色好了很多。”
顾太傅了解江褚的脾性,不放心地端起剩下的半碗汤药呈给白慎晚。
汤药离得近些,白慎晚不着痕迹地轻闻。
药材挑不出错处,她面不改色地放下,假笑道:“我相信四皇子带来的神医。”
“神医不敢当,想要彻底清除陛下身体里的毒素,还需要一味新鲜的药材。”
金缨双手缩紧袖子里,盯着白慎晚看。
“哦,你说说看。”
白慎晚侧坐在床边,拉住江妄行的手,蹭着他的掌心,指尖伸进被窝里,覆在脉跳动的搏上。
毒难解,江褚又回来了。
一阵烦郁压在心头。
金缨平静道:“这种草药只有寂遥有,采摘再运回来会不新鲜,药效会大大减少。”
白慎晚眉头一皱。
她确实没考虑到草药新鲜程度。
“哎!”
江褚猛叹一口气,坚定诚恳地说:“如此看来只能立刻启程去寂遥,毒素伤身,唯有彻底根除才是良策!”
午时。
众臣告退,江褚和他带来的神医还守在江妄行的床前。
“四皇子,我要伺候陛下更衣,你带这位小娘子回避一下可好?”
白慎晚没了耐心和他们耗下去,双手飞快地解开江妄行的衣带。
裹在肩头上的布料滑开,没入腰身。
一大片雪白硬挺的胸膛露出,江褚看着淡定一笑:“无妨,医者面前不分男女,皇后不要吃醋才好。”
“屋内闷热,我与皇后出去走走。”
江妄行淡淡瞥他一眼,松垮地披上衣衫,与白慎晚对视。
白慎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床边的长靴给江妄行穿上,两人并肩走远。
“江妄行还和之前一样。”
望着红雕木床沿的龙纹,江褚脸上的笑容消失,转身出去。
阴风嗖嗖,挂在枝头的花被吹散。
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对视的目光中满含冷意。
“江褚他想把我们引去寂遥,谋权篡位?”
白慎晚一边捡起飘散在水洼里的花瓣,一边猜测江储的阴谋。
江妄行点头:“朝中还有支援他的官员。”
“可是不去寂遥,你身上的毒素就无法清除干净。”
男人瘦削的脸颊映入眼帘,白慎晚心疼地摸上他冰凉的鼻尖。
“我……”
江妄行还没出声,就听到另一道声音。
“皇兄,你可让我好找。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