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聂大人,这里人多眼杂,不如进来说话。”身旁的丫鬟招手引路。
聂端不明所以,心中不满,烦躁地问:“你有话直说!”
江妄行亲自接待顾执柯,就派一个妇人来打发他。
“这是边塞进贡的金簪,城中女子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。”白慎晚将簪子呈在聂端面前。
聂端果然中招了,后退两步。
作为工部侍郎,他最擅长制作这种金银器物。
红花金簪是最擅产珠宝的边陲之国进贡之物,天下仅有一支,没想到不在国库,竟在白慎晚手里。
“可我总觉这金簪子花色不好看,不如顾执柯家的黄金牡丹漂亮。”
白慎晚略略挑眉,一手压在聂端的肩上,接着说:“要是侍郎大人在给太傅孙女送簪子时,将那黄金牡丹偷过来,皇上一开心,兴许就能从轻发落聂登。”
“此话当真?”
“当真。”
聂端没有丝毫顾虑,一口答应下来,提剑直冲太傅府邸。
正殿内。
顾执柯脸上布满细纹,无神的双眸盯着杯中晃动的水面,缓缓启唇道:“对于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?”
“犯错该受罚,不过聂端的账目有些不清楚,太傅若是能查清此事,方可功过相抵,破局而出。”
江妄行早就怀疑聂端借官职贪污。
可惜每次一查起,江储旧党就团团护住聂端,让他无从下手。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终究还是走到这一天了。”
顾执柯满面悲壮,手中瓷杯脱落,碎了一地。
“大人!”
跟随顾执柯的杀手听到动静,立马拔剑冲进来。
江妄行身侧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,警觉。
剑拔弩张。
“杯子里的水总想跳出来,殊不知杯子碎掉,就护不住他们了。”
顾执柯仰头,两行清泪划过蜡黄干燥的皮肤,隐进白发里。
从碎渣里溢出的水就像是护不住的孙子。
“我去劝聂端伏法,皇上留顾沿一命。也请牢中的兄弟不要心软,让他吃点苦头!”
刚正不阿的发言砸进江妄行心里,久久不能平静。
太傅大人半生清廉,末了竟要毁在不争气的儿孙手里。
顾执柯一走,白慎晚就从屏风后穿梭出来,展示着身上的粗衣,兴奋地说:“我们也去聂府凑凑热闹。”
江妄行应声道:“好。”
两人易容,趁乱潜伏在顾执柯的随行家丁里。
进了聂府,顾执柯拦住他们,只身进去与聂端交谈。
“聂端,你去认罚,我自会请求陛下对聂家上下从轻发落。”
顾执柯在聂端的罪行时,刻意放轻声音。
“太傅大人可真会做梦?在这个节骨眼上逼我认罪,想将功补过救你孙儿?”
聂端这个做了错事的人,语气倒是出了奇的嚣张。
站在门外的白慎晚背手,耳朵快速抖动。将他们压低的声音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。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