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我是不是对她下手太重了点。”
白慎晚叹了声,心底不是滋味。
江妄行将她搂得梗紧了点,温柔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:“等她想明白,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“那你不觉得我心狠吗?”
她伸出发红的手掌:“我打她很用力,我的手都红了,她身上肯定有伤。”
“你不教训她,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今天能下毒,明天便能持刀杀人。”
江妄行揉揉她脑袋:“所以,别多想了。”
“唔。”
白慎晚呼吸顺畅了点,然而眼底的那股愧疚却始终挥之不去。
次日早朝。
朝臣禀告过各种事宜之后,皇帝慢慢掀起沉重的眼皮,一一扫过场内的人,最后停在江妄行的身上。
“太子身上有伤,捉拿夜魈的事,便由你去办。”
江妄行神色一顿,低眉走上前,没发话。
皇帝只命令他捉拿夜魈,却没说要他带哪些人去。
江妄行静静站立,等待后文。
却不想这态度落到皇帝眼里,就是极大的不敬,帝王隐隐不悦,沉声威胁道。
“怎么,你不愿?”
江妄行知道事情没有转机,便不再多言,垂头应下:“儿臣遵旨。”
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点,不甚在意地挥挥手:“那就这样吧,捉拿不到夜魈,你自行领罪。”
早朝一结束,朝臣聚到一块,避开江妄行单独议论。
“皇上此举,大有深意啊,不给殿下一兵一卒,如何追杀夜魈等人?”
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殿下哪怕有再大的本事,单凭自己一个人,等于是去送死。
大臣们想想都觉得不可能,摸着胡子声声感叹。
“我听说夜魈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深山角落去了,这要怎么找?”
“照我看来,皇上是打算彻底放弃殿下,才会给他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”
“既如此,我等也要与他划清界线,不要沾惹是非。”
一时间,朝臣打量江妄行时神态各异,有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人也默默撩袍,主动远离江妄行。
落在后面的刑部尚书陆恺快步走上前,笑呵呵地看向各位大臣:“诸位恐怕误会皇上的意思了吧,皇上何时说过要放弃殿下?”
别的大臣饶有兴趣地哦了声:“难不成陆大人还会揣摩圣意?”
“天子之意,岂能是我能揣摩的。”
陆恺朝着皇位遥遥一拜,才转过脸与众人分析:“只是我想,皇上把如此艰难的任务交给殿下,恰恰是看重殿下,对他寄予厚望。”
众人互相看了眼,深觉这说法很有道理。
“陆大人果然理解透彻,我等自愧不如!”
“我也只是猜测,在圣意未明朗之前,诸位还是不要妄下断言。”
陆恺谦虚地拱拱手,不再跟他们客套,脚步匆匆而去,追上单独行走在宫道上的江妄行。
江妄行被拦住去路,眉头微微拧起:“陆大人有何事。”
陆恺摇头笑笑,语气却十分郑重:“我愿意与殿下一起,将夜魈捉拿归案。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