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卫纷纷应是,下一刻,又听卫队长严肃的吩咐道。
“刚才皇上下令,增加大内的侍卫过来看守,这是我最新调整的轮班顺序,给他们发下去。”
守卫们求之不得。
有大内的人过来帮忙,他们反而可以躲懒放松。
根据轮班信息,下个时辰就轮到大内侍卫过来。
“卫队长,那我们下去交班了。”
守卫们禀告了声。
江妄行不露痕迹的点头:“去吧。”
随着最后一个守卫离开,牢狱内再也无人看守,至少在半刻钟内,不会有人过来查看。
监牢中烛火幽暗,江妄行左顾右盼,确认长廊无走动的人,俯身开锁。
锁链晃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,白松抬起眼皮,警惕注视着来人,紧绷的手臂上血珠滚动没入身下的层层稻草中。
江妄行瞧见血色,眉头紧蹙,从宽袖中抽出一个火折子吹亮:“兄长放心,我是来救你的。”
暖黄色的光瞬间涌进牢房,白松目光闪烁,干裂的嘴唇轻轻嗡动着,半晌没发出一个音节。
江妄行一刀砍断他脖颈处的铁链,搀扶着他从计划好的路线撤离。
白松艰难地挪动着步子,临出宫门时,脚下忽然一顿,说:“你,你可将外袍脱与我,我身上的伤口太狰狞了,待会见到妹妹会吓到她的。”
江妄行垂眸,瞥见白松手臂上布满刀口,鲜血浸湿破烂的囚服。
他二话不说,剥下身上的外袍,披在白松肩上。
这边,白慎晚带着府兵从另一条小径抵达城门口,见到脸色苍白的二哥,眼眶不禁酸涩起来:“二哥哥,你还好吗?”
说话间,她攀上白松的手臂,着急地仰头检查他脸上的伤口。
“嘶。”
白松缩缩手臂,后退几步,与她拉开一段距离,说:“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,赶快出城才是上策。”
白慎晚敏锐地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,紧追不舍地靠近他:“二哥哥,你手臂怎么了?”
一道暗影滑挡在她的面前,江妄行握紧佩剑,提醒道:“现在出城,才能医治二哥,你再这样感情用事,今晚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。”
“好好。”
白慎晚鼻头一酸,明亮的眸子覆上热雾,指甲紧掐掌肉,用疼痛分担悲伤。
江妄行动了动唇,似在反思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过重了。
白家的人并非感情用事,而是为彼此着想,皇家不曾有这种血肉亲情。
“近日乱贼甚多,你们给我提神查仔细了!”
“要是有一个乱贼从这个关口溜走,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!”
驾着黑马的人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,马背上的人举起火把,在出城的百姓队伍中来回穿梭,视线扫过一排排面孔,大声吆喝。
粗音灌进搜查的士兵耳中,他们不敢懈怠。
身前的队伍慢慢地变短,白慎晚的神经宛如紧拉的弓线,肩膀止不住地颤抖。
“别怕,不会有事的。”
沉稳有力的嗓音贴着她的脸颊响起,肩上陡然一沉,江妄行的手揽紧她的肩膀。
紧紧相贴的身躯缓解了些许紧张,白慎晚扎进男人的怀里深呼吸。
她并不怕死,但她想带二哥出城。
“你们,转身。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