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打了太子,皇帝眉宇间多了丝烦躁,但事关幽渠,不能不宣,遂沉声开口:“让她进来。”
本以为白慎晚是胆大包天,却不想她不是一人上殿,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寻常穿着的百姓。
皇帝见状面露不解:“他们是谁。”
白慎晚神色清明,并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先朗声发问:“臣女想先请教皇上,对付小人也要行君子之风吗。”
“大胆!”
一个大臣大声呵斥:“你小小女子,怎么敢对皇上无理。”
“我只是想知道答案。”
白慎晚一脸恭敬,黑白分明的眼再次看向皇帝:“请皇上如实相告,解臣女疑惑。”
皇帝冷哼出声:“如果对方是小人,自然不用以礼相待,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君子。”
“臣女明白了。”
白慎晚点点头,眸光缓和了些。
只要证明幽渠使团是小人,就不存在太子行事狠戾的罪名。
眉目如画的少女转过头,看上跪在地上的几个人:“你们自己说。”
最先说话的是酒楼老板,天子的威压把他吓得脸色如土,头磕得砰砰响。
“草民亲耳听到,那些幽渠使臣在醉酒后,把宫里的贵人们全头到尾都大骂一遍,还扬言有一天必要占领皇宫。”
紧接着一个妇人膝行上前,哭诉道:“他们简直是禽兽,抓了民妇的丈夫,十几个人还强迫我。”
“老妇的孙儿才不过五岁,就被他们打断了腿,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。”
随着酒楼老板的开头,陆续有七八人控告,揭露幽渠人的恶行。
一时间,满朝寂静。
即便是刚才嗓门最洪亮的贵妃党,也全都缩头缩脑,不敢发声。
不得不说,幽渠使臣那些罪行,按照本朝律法,当场诛杀也不为过,哪里能怪太子不仁。
“皇上,您还认为太子有罪吗。”
白慎晚抬眼,迎上皇帝带有威压的目光,丝毫不惧。
座上的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,久久不语。
白慎晚见状弯唇一笑:“那臣女就当皇上是默认了。”
她说完后,简单行个礼,留下尚未反应过来的群臣,脚步干脆地朝后殿走去。
板子落在身体上的沉闷声响,一下又一下地传入耳中,白慎晚抬眸望去,见两个小太监分别站在江妄行两边,有序行刑,顿时黑了脸。
“住手!”
呵斥声突然响起,小太监吓得手一哆嗦,赶紧停手里的动作。
白慎晚目光如炬,不怒自威:“方才前朝的动静你们想必也听到了,都下去吧,有事我一力承担。”
两个小太监互相看一眼,唯唯诺诺地退下。
跪在地上的江妄行看到她来,扯唇笑了笑:“我没事。”
他的脊梁依然挺直,如果忽略那已经不断渗出鲜血的背部,还有发白的脸色,确实像是没事。
白慎晚心尖疼了一瞬,快步走过去扶起他:“我们走!”
少女平静的声线下,是不易让人察觉的颤抖。
……
幽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