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相同数量的猎物,皇帝弯唇笑得意味深长:“太子倒是给了朕不少惊喜,未曾想白家姑娘也不遑多让,二人难分伯仲,这头名究竟该给谁好呢?”
“不妨再比一场?”有人提议道。
皇帝眉头微挑,又起了些兴趣。
想到白慎晚身上的伤,江妄行皱了皱眉,起身行礼劝言:“父皇,儿臣虽与白小姐射杀的猎物数量一样,但白小姐身量纤纤本就比男子多些难处,儿臣是男子,且得父皇赞赏已是万分高兴,这头名便判给白小姐吧!”
听到这话,白慎晚眼皮子一颤,毫不犹豫地接话:“臣女承蒙殿下照顾已狠感激,不敢多求什么,这头名该判给殿下才对。”
两人一个不想让对方受着伤害进行第二场比试,一个觉得对方让着自己是在讽刺,谁也不肯让步。
皇帝对这场争执看得正乐,江褚却忽然站了出来,拱手行礼:“父皇,儿臣差点忘了一事。”
说着,他叫侍卫抬上那头鹿,而后当着众人的面,清清朗朗地介绍。
“这头鹿实则是白小姐射下的,只是鹿太大,白小姐随身带着不便,所以请儿臣代为保管,如今该还给白小姐才对。”
话音落下,有人不怀好意地开口:“如此,原来四殿下一只猎物也没有。”
向声音来源望了一眼,江褚神色温润如玉,对着皇帝颔首告罪:“父皇恕罪,儿臣实在技艺不精。”
言毕,他吩咐人将鹿抬到白慎晚那边,弯唇轻轻笑了:“这头名,白小姐当之无愧。”
有江褚这头鹿加成,白慎晚在数量上胜出,成了本场秋猎当之无愧的头名。
以女子之身猎诸多禽兽又胜过太子,一时间白慎晚吸引了许多人各异的目光,惊艳佩服有之,嫉妒揣测亦有之。
而作为主角的白慎晚却是反应平平,轻声谢过皇帝的赏赐之后便借口疲乏休息去了。
见状,其他人也纷纷散开,注意力逐渐从白慎晚的胜出转移到今日膳食会有怎样的佳味上。
日头不知不觉升高,转眼到了备餐时间。按规矩,江妄行需要协助庖厨将最大的猎物烹饪作为主菜,供大家今晚食用。
最大的猎物就是一只林鹿,是白慎晚指导江褚猎到的那只。
江妄行抓着匕首上前处理,可还没走到林鹿的跟前,却见这尚未彻底断气的鹿突然挣扎了两下。
见状,江妄行故意往后退了两步,脸上流露出一丝慌张。
旁边火把摇曳,暖黄的光晕下,先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太子脸色苍白,握着匕首迟迟没有动手。
这时,一道人影“嗖”地一下冲到他面前。手起刀落间,这只尚有一丝气息的林鹿顿时咽气,鲜血淋漓。
抬眸望去,白慎晚乌发高束,衣袖染血,眉眼浓丽又英气,让他看得失了神。
怔愣之时,一声怒斥忽然响起,将江妄行的思绪拽了回来。
“怎么,能骑马猎兽捉刺客,亲自杀时却下不了手吗!”
这声音正是来自于正位之上身着黄袍的皇帝,眼中先前对江妄行的赞许已全然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望。
江妄行垂眸,自嘲地轻笑两声:“许是今日见血太多,儿臣惶恐。”
闻言,皇帝眉头拧得更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