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入亭前,白玉欣远远望见白慎晚坐在这两人中间就已心生妒意,再想到昨夜装鬼之事更是恼恨。
眼下见白慎晚神态淡定把自己当作空气,白玉欣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意,面上却是笑得温温柔柔,轻声道:“瞧妹妹这样子,应该还没去给父亲请安吧?”
见白慎晚不答,白玉欣知自己猜对了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,又道:“但凡父亲在家,妹妹可是日日过去请安的,今日怎的没去?父亲可是心有不悦了,妹妹可要好好解释才是。”
轻柔的嗓音落入白慎晚耳中仿佛蚊蝇一般聒噪,她放下茶壶,冷眼看向白玉欣,勾唇笑得讥诮。
“我是没去,但我已经让春夏知会,她也已回禀了我。”
眸中闪过一丝恶意,白慎晚长指轻敲桌面,反问道:“爹爹并未有意见,不知姐姐是从何得知,他心有不悦?”
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白玉欣脸上笑容骤僵,嗫嚅许久才勉强搪塞过去。
眼瞧着江妄行表情逐渐复杂,白玉欣咬咬唇,也不顾白慎晚允许,直接拿了茶盏斟了一杯香茗递过去,嗓音放柔。
“殿下,日头渐高难免干热,喝口茶润润吧。”
“对了殿下,您身体恢复如何了?可还有不适?”
江妄行摇头,淡淡道:“无碍。”
他的回应让白玉欣眼眸骤亮,也不看白慎晚和宋楚岚还在侧,人已经凑了过去,本想着再凑凑近乎兴许就能让江妄行带自己走,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拦路虎来。
动作如风地抢过被白玉欣递给江妄行的茶盏,白慎晚冷冷开口。
“白玉欣,你想借太子之手离开将军府,休想。另外,今日我与宋小侯爷相谈,你若是想矫揉造作卖弄风情,麻烦去别处。”
“还有。”
垂眸看一眼杯中还冒着热气的茶水,白慎晚一把泼在地上,如画眉目冷得像淬霜。
“这是我为宋小侯爷备的茶,你俩要喝,自己沏去,别拿我的凑数。”
不掩嫌恶的语气,让一旁的宋楚岚直接听得愣了,红唇微张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他记得白慎晚和白玉欣关系很好啊?
怎么突然变成这样?
而被白慎晚挑破心思的白玉欣脸上更是挂不住,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圈,手指捏着帕子绞啊绞的,俨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。
“妹妹,你怎么能这样说?太子殿下是咱们家的贵客,又是因为你才身体抱恙,你不问就罢了,我这当姐姐的,难道还不能关心几句吗?”
说着,白玉欣转眸看向江妄行,微微抽噎道:“殿下,臣女真的只是出于关心才如此,并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女人的哭声有点聒噪,江妄行不耐地皱了眉,看着白玉欣梨花带雨的脸,想到她的救命之恩又不好苛责,只能温声让她起来。
再看看一旁容色清冷的白慎晚,她接二连三的不恭着实让江妄行心生恼怒,忍不住沉了眸光,厉声开口:“白慎晚,是不是你以为孤不会处置你?”
此话一出,一旁还在梳理白家姐妹关系的宋楚岚顿时坐不住了,护在白慎晚身前,艳烈的眉目染上冷意,反驳道:“殿下,晚晚所言只是对白家长女,似乎并未冒犯到你,你这样,怕不是有无端迁怒之嫌?”
江妄行拢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,正欲伸出一拍石桌时,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下一秒,一道含着慌张的声音传入亭中几人的耳朵,让他们都微微变了脸色。
“太子殿下,宫中来人了!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