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番捉弄,让白慎晚心情尤为舒畅,回到房间后没用多久便悄然入梦。
在缭绕的冷香中,一夜好眠。
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,翌日晨起时,白慎晚嘴角始终挂着笑意,让春夏看了都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小姐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?”
春夏一边为白慎晚梳头一边轻声问,圆圆的眼弯出弧度:“奴婢真是好奇呢。”
随意挑了朵蓝宝珠花簪在发间,白慎晚菱唇微勾,倒是不避着她。
“只是给某人找了点麻烦罢了。”
这话倒是让春夏纠结起来,先前席间下毒她亦在场,对自家小姐这胆大包天的举动着实骇得不轻,只道这太子也真是难为,竟让白慎晚生了厌恶。
如今一听,怕不是白慎晚又惹了江妄行?
心里直犯嘀咕,春夏嘴上没敢问出来,飞快地给白慎晚梳了个缕鹿髻,又插了两根金簪。
镜中女子眉目如画,气度高华,看得白慎晚满意地勾了唇。
想着还要去给父亲请安,白慎晚没敢耽搁,同春夏出了房间向主院走去。
然而才出院落不久,就听身后响起急促脚步声,伴着一道清清朗朗的呼唤。
“白姣姣,你给小爷站住!”
白家嫡女,名慎晚,字姣姣。
一生戎马的白老将军,为爱女取小字时却是遍阅书册,最后定得“姣”字,盼女儿容貌姣美,前景美好。
闺中女儿的小字本不能轻易被外男所知,然而这声音的主人却是曾几入白慎晚梦中却触而不得的角色。
白慎晚脚步一顿,僵硬着转过头去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绯红的锦袍,极鲜亮的颜色,衣摆却绣着大片的墨色莲花,伴着两只野鹤,硬生生将那艳色所带的轻浮压了下去,显出几分赏心悦目的矜贵。
再往上看,少年剑眉斜飞入鬓,一双桃花眼粼粼泛波,比女子还要漂亮的唇仅微微一勾,便是三分意气七分骄傲,连天上的太阳都要弱过他去。
明丽二字本是形容女子,然而落在这宋家小侯爷宋楚岚身上,却是恰如其分。
白慎晚连眼睛都不敢眨,看着宋楚岚大步向自己走来,一双玲珑眼眸忽然泛起淡淡的绯色。
恍惚记得前世,此人鲜衣怒马,陪她玩笑打闹,替她善后赔罪。
他说:“白家姣姣是小爷我罩着的,谁敢惹她,就是和我过不去!”
也是他,在她死缠烂打要嫁与江妄行时,艳色憔悴,眼眸晦暗,坐在她的墙头喝了一夜的酒。
他说:“如果你过得不好,就来找我。”
这位骄傲肆意的小侯爷,在她入宫后一改风流模样,为她筹谋策划,替她铺设前程。
最后,却是一捧黄土藏入孤墓,连碑文都在江妄行的迁怒之下不得刻书。
而现在,他仍是漂亮的少年模样,伸着骨节分明的手,在她面前晃啊晃。
“我说,不过几日没见而已,你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?傻了?”
带着疑惑的询问让白慎晚回过神,看着宋楚岚精致的五官,忽然红了眼眶,嘴唇紧抿才勉强止住酸涩的哽咽之声。
她这样子可把宋楚岚吓了一跳,脸上不满的表情尽收,连忙弯下腰来哄她:“喂,我就是随口一问,你别哭啊,都怪我这张嘴没把门的,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,别哭别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