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省城缝纫机厂去年才开始生产的新产品,解放牌全塑贴面三斗缝纫机,底下带三个斗,其中最大那个装缝纫机的机头。
缝纫机闲着不用的时候,机头装在斗里,有一块板盖上。这样很规整,不占地方。
这种最新式的缝纫机,别说前川林场了,连大碱场都算上,也找不出几台来。
崭新的缝纫机到家,可把张淑珍稀罕坏了,这摸摸,那儿看看,爱不释手。
“等晚上青岚回来,我得让她教教我这东西怎么用,我听说她家里就有一台缝纫机,她会踩。”
周家是双职工,挣钱多,王春秀又没那么多时间手工缝缝补补,所以家里就买了台缝纫机。
“希平,家里要是没啥事儿的话,我们先回去了啊。伱这边有啥要忙活的,喊我们一声儿就行。”
出门两天,提前回来了,当然得赶紧回家去,他们都分了不少钱呢,得回家交账啊。
“行,有事儿我喊你们,反正这阵子少不了叫你们帮忙。”
这就跟自家兄弟一样,没必要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。
盛希平很实在的点点头,送众人到门口,随便说几句话之后,那几个就都走了。
盛希平转身回屋,赶紧把这次买的东西都翻腾出来,一样一样的跟母亲报账。
这次去县里卖皮张和麝香,一共是一千八百三十块钱。
扣去刘家父子那一份豹子皮的钱,其余的盛希平分了四百零点儿,加上那张狼皮的钱,一共四百五十多。
买缝纫机花了一百三十三块钱,其余各种布料、脸盆、镜子、肥皂盒、烟酒糖茶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花了不少钱。
“妈,这是花剩下的一百六十五块八毛钱,你先收起来,我这结婚还得有不少花销呢。”
盛希平把剩下的钱还有票,一股脑儿的都给了张淑珍。
这回,张淑珍也没跟儿子客气,直接把钱都收了起来。
就像盛希平说的,办一场婚事要花不少钱呢,等着婚礼办完再说吧。
“正好,后天我找人来帮忙,一起把被褥给做起来。”
张淑珍一边翻动着那一堆东西,一边念叨着。
做结婚的被褥,也算是大事儿了。
一般要找父母健在、儿女双全的全福人给做。
盛希平年前二十六定的婚,年后正月里不好动针线,这么一来,就只能在这个月做被了。
“等晚上青岚回来,你俩把布料送到张裁缝那儿,让她抓紧时间,把衣裳给你俩做出来。
青岚的衣裳,你问问她喜欢啥样儿的,我看这块布料挺好,做个大衣能挺好看。”
张淑珍拿着那块呢子布料,翻看打量了好几遍。
儿子选东西的眼光挺好,这料子做件儿大衣,周青岚个高苗条,穿上肯定好看。
“我这点儿手艺不行,给你们做个棉袄棉裤啥的能将就,做大衣啥的怕做不好瞎了材料,还是拿裁缝那儿做吧。”
这年月卖成衣的非常少,一般家庭妇女都会点儿裁剪啥的,平常裁条裤子、做个罩衫之类,自己在家就捅咕上了。
可是这结婚的衣裳,咋地也得找专门的裁缝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