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慎的视线又移到了门上,他语气淡然,“这里没有外人,二哥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。”
王氏让他来,不过是想让他在慎弟面前博得好感,以后有好处才能分一杯羹。
可那些话他真的要说吗?
唐康一时不知作何应对,若不是他性子软弱,又怎么会一次次向王氏妥协。
他没说话,唐慎也不催他,干脆闭上眼养神。
“阿慎,是我对不起你。”唐康酝酿了好久,终于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。
唐慎睁开眼,深邃他黑眸毫无波澜。
“你没有对不起我。”他薄唇轻启,低沉的嗓声缓缓从喉咙中逸出。
“我……”唐康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“我们两家已经分家多年,你愿意伸出援手是情分,不愿意那也是本份,毕竟谁家也不容易。”
唐康心中一痛,这么说,他们的兄弟情分已断了……
“你扪心自问,这么些年,你自己心中可曾畅快过?你的一味忍,可曾让人满意过?
父母是孩子的明灯,孩子的所作所为皆是来自父母的言传身教。
你这样一味的忍让,纵容若是有理也就罢了,可若是无理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,不但是你,还会害了下一代!”
唐康自然知道他所说的皆是指自己被王氏教唆,威胁下所做的那些事。
可他能怎么办?
他双目泛红,嘴里喃喃道:“对不起……”
唐慎一颗心落到了谷底。
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,他不是不明白,他只是不想醒罢了。
“你没有对不起我们。你行事,对得起自己就好。”唐慎说完又闭上了眼不再说话。
回到村里,村民们各自回家搬上桌凳,带上一家老少拿上盘碗就往祠堂坪去。
唐家村除了杜家还有三十二家人,就摆了三十二张桌。
祠堂坪摆不下就一直往两边延伸,直摆到村口。
摆好了桌,男人们坐在桌边侃大山,妇人们到村长家搭把手。
张秀珍和二儿媳慕氏焖了两大桶的白米饭,又用筒骨和五花肉熬了一大锅的黄豆咸菜。
另外再做了道红烧肉。
又炒了一大锅的包菜。
妇人们自带着盘子,大碗公到村长家打菜。
张秀珍就站在灶台前,接过盘子,打了菜就放到妇人端来的托盘上,再由她们端到自家的桌上。
这样放也不过是方便吃完饭好各自认回家。
吃饭的时候却是男人一桌,女人一桌,小孩又一桌。
吃肉又怎么能没酒?
村长兴冲冲的搬了两坛过年时存下的酒与民同乐。
“听说慎哥儿在县城里开了茶楼,以后进城大家都记得去帮衬帮衬啊!”
“那就多谢各位族叔伯兄弟了。”唐慎勾了勾唇,她那些套餐一百文一个,只怕到了门口也舍不得进去。
“都是乡里乡亲,就该互相帮衬,说谢就太客气了。”
男人们一碗黄汤下了肚,就开始豪气干云起来。
王玉梅遍寻不到丈夫的身影,只好拉了大儿子唐柏福挤到一群前来敬酒的男人中间。
“慎叔子,你们下次回来得是插秧的时候了吧?这田里的草你不用管,我和你康哥会看着,等晒干就替你们烧成灰撒到田里去,免得你们还要来回的跑。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,索性我们还要回来播种,就不劳二嫂操心了。”
“你们要开铺子老走开也不是个事,不就是一袋子谷种的事嘛,二嫂替你二哥应了,这谷我们替你一并布了。”王玉梅笑盈盈的脸一敛,欲言又止道:“就是……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