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琴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冻病,所以才向勾陈提出泡澡。
在尽可能的情况下,他还是要让自己舒服些,这样才有逃跑的力气。
赵立马上吩咐手下人去准备了。
之后,赵立返回房间,犹豫片刻,拿了长巾要帮沈琴擦拭身体。
“不必,沈某虽然瞎了,但还不是个废人。”
沈琴将长巾抢下,自行擦洗。
也许,对常人来说,突然的失明难以承受,不过对于历经磨难的沈琴来说,算不上多大的事。
毕竟,眼睛瞎了也能摸脉看病。
赵立沉默,有些手足无措的站了会,又倒了杯热茶,递到沈琴手中。
沈琴觉得好笑,将茶水倒入木桶中。
“沈某早就喝饱了,屋内还有其他人么?”
“没。”
“所以,你这是在玩灯下黑吗?”
沈琴冷嘲热讽。
知道沈琴已经认出了自己,赵立也不再掩饰了。
“对不起,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。”
沈琴道,
“能告诉沈某原因吗?”
“……”
容辰沉默。
沈琴长叹一口气,向后靠在了木桶边缘,发烧让他乏力的用手支住头。
“这些年,沈某行医四方,救活了很多人,也送走了很多人,本以为自己会麻木习惯。可是,当病人撒手人寰,亲人崩溃痛哭之时,沈某还是不忍睹视,自愧无回天之术。”
他用双手捞起一捧清澈的水,感觉它从指缝中流出。
“无论贫贱富贵,每个人生命只有一次,弥足珍贵,一旦流逝,便再也不存在了,丧夫者称寡妇、丧妻者称鳏夫、丧亲者称孤儿,丧子者你可知叫什么?”
容辰有些犹豫的答道。
“孤寡老人?”
沈琴被他的答案差点没逗笑,清清嗓子,正儿八经道。
“没有名字,因为失独之痛无以言表。”
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容辰这些,教主说,杀人收钱和杀羊吃肉没有什么区别,只是为了生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