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地方虽然破旧,但收拾一番勉强可以住人,父女二人放下东西,开始打扫。
直到日落,总算将房间收拾了出来,张月擦着额头上的汗水,从屋里搬出两张小凳子,让父亲坐了上去。
“爹,吃饭吧!”张月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烙好的饼递了过去。
“嗯!”
张度接过烙饼吃了起来,烙饼加煮好的沸水就是父女二人简单的晚饭。
傍晚,天气阴凉,父女二人坐在院子中,张度看着小口吃着烙饼的女儿,心中泛起一阵疼楚:“小月,这么多年跟着爹,苦了你了!”
张月的母亲去世很早,张度也没有再娶,说是独自把闺女拉扯到大,其实每天都在忙于公务,很少能顾上闺女,张月六岁的时候就能独自照顾自己,等到了八九岁就开始照顾父亲的生活。
张度为凤阳六品县令,这个官说大也不大,说小也不小,作为地方一县的父母官,他刚正不阿,从不徇私枉法,曾斩杀为祸县里,强抢民女,草菅人命的开国功臣子弟。
而且为官清正廉洁,从不与其他官员同流合污,每月只靠微博的俸禄生活,日子过的很是清贫,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。
张月作为中都六品县令的独女,不仅没有过过一天千金大小姐的生活,甚至比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还要劳累。biqμgètν
有个清贫的父亲,自然就有个懂事的女儿,而张度始终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。
“爹,怎么又说这种话,这都是女儿应当做的!”张月认为自己照顾父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“小月,爹没记错的话,你今年应当快十六岁了吧?”
张月笑了笑:“爹,瞧您这记性,女儿已经十六岁了,再过三个月就十七了!”
谁知张度听后内疚不已,叹息道:“十七岁了,哎……谁家的闺女哪有到十七岁还没有嫁人的,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,真的嫁不出去了!”
“爹,您怎么又说这些了!”张月无奈的说道。
“这一辈子能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出嫁,嫁给一户好人家,爹就心满意足了!”
张度愁容满面,女儿张月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牵挂,本来父女的生活过的很是平静,没想到却被回乡祭祖的吴王打破。
吴王当初直接把上门提亲,出言不逊的黄通判废了,临走还送了蟒袍,不管吴王对张月有没有意思,这姑娘这辈子是不会有人敢娶了。
这正是张度忧愁的地方,其实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是非多的皇家,而是找一个普通本分百姓之家,更不需要用女儿来换自己的前程。
这一次进京,张度趁着进宫面圣的机会,他冒死也要问问吴王殿下的意思,他不想高攀,只求能给个恩典,让女儿能嫁人。
张度既不怕孤立,也不怕死。
……
御书房!
朱雄英并没有沉浸在即将娶媳妇的喜悦之中,心情很是平淡,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娶的人是谁,也不抱什么期望,每天依旧该干啥还干啥,随便老爷子去折腾,不想管,也管不了。
朱雄英将批改好的奏疏放进筐内,自言自语道:“修中都皇宫,北御靼子,抵御倭寇,经营哈密,辽东,西南土司整天造反,再加上各地不断的旱灾,水灾,蝗灾,这处处都要用钱,国库又没钱,老头子真是糊涂了,搞这么大阵仗有何意义,花里胡哨!”
“都怪李景隆这个狗东西,出了这么一个冲喜的馊主意,他奶奶的……”转念一想,自己和他还是亲表兄弟,这话还真不能骂。
但主意是他出的,这个钱说啥都得从他身上扒下来一部分。
无奈的朱雄英机械式的随手拿起一本奏疏,上面的内容却令他眉头一皱,立马吩咐道:“大宝,快去把老爷子叫来!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