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一位武判官上来巡查,瞧见了城外站着的河神。
“见过河神!”武判官上前行礼,当看到河神点头回礼后,又试探性的问道:“河神是找城隍大人?”
“正是。”河神看向武判,“等了大半个时辰,也不见城隍出来,是有公务在身?不便离开?”
他说着,是以为城隍有事,继而让武判过来传话。
“这..”武判听到河神所言,心里却是想了几息,想到河神和城隍大人是数百年的好友,才决定如实相告道:“回河神,城隍大人在闭关。
如今阴司的事务,都是我等武文判官在做。”
“闭关?”河神略一思索,又问道:“是道长赐酒?”
“正是。”武判回道:“前几日我见城隍大人与一位白袍道长在刑狱。”
他说到这里,小心问道:“那位就是宁道长?”
“嗯。”河神点头。
武判恍然,“原来那位白袍道长就是城隍大人所言的贵客..”
他说着,又向河神抱拳道:“宁道长赐酒以后,也离开阴司了。”
话落,武判看似挺在意这个事情,也知晓宁道长。
因为关于宁道长的事,在宁郃说起要去阴司拜访以后,城隍大人就和所有阴差阴神都交代过了。
说‘五日后,一位法力高深的术法大修士,要来阴司做客,届时不可冒犯’
这也是城隍为了防止宁道长在阴司内做客时,或者宁道长直接进入阴司后,哪位文武判官不知晓,继而上前阻拦询问,不小心得罪宁道长。
也由此。
那日就算是宁郃直接闯入阴司,也会受到热情的招待。
哪怕是其余修士误入,同样会如此。
所有闯来的修士都先敬着,然后再查明这修士是不是宁道长。
如果不是,那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。
阴司正法重地,岂是闲野修士可以随便乱闯的?
而也是阴司的这次郑重对待。
武判是记忆犹新,如今也能回忆起各个细节。
毕竟除了一百二十年前,老城隍来梁城阴司布置法阵以外。
宁道长的这次拜访,已经算是阴司近百年来中的大事了。
武判心里想着,当看到河神没什么交代的以后,也告辞回往阴司。
梁河神看到宁道长不在这里,便也回往梁河。
但找宁郃的,也不止他一人。
在第二天中午。
距离茶摊一里外的官道上。
一行车队也正在向着茶摊方向行去。
车上摆放着不少货物,并且还有一个书框,里面放着百余本摆放整齐的旧书籍。
只是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。
为首的张员外瞭望着前方本该存在的茶摊,如今却隐约只能看到一个灶台,一时之间倒也奇怪了。
他旁边的护卫首领看到这一幕,也是询问出声道:“大伯,先生的摊子收了。咱们这..”
他说着,指了指后方车上的书篓子,“咱们这些书咱们先带回去?还是我留在这里等一下?等先生回来的时候,把书交给先生。”
“如若先生今日有事没出摊,咱们就先等一下。”张员外点点头,非常赞同护卫的想法。
毕竟经过梁城刘大人一事,他觉得自己能盘下那个店铺,很大几率是沾先生的光。
那不管于情于理,还是为了弥补当日抓周上的失礼。
等,是肯定要等的。
只要不耽误刘大人的正事下,这等的时间长短问题。
同时他看了看书篓子,又看了看车队,最后再看向护卫,“先让车队先走,你我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。
若是先生还未回来,你就先留在这里,我先回县里整理货物,安排顷县的舍粥摊一事。”
“正事要紧!”护卫点头,但等他瞧了瞧四周无人的官道,还有远处的林子,却是有点害怕,“不过..大伯到时走了以后,是要留我在这过夜啊!”
他说到这里,又念着身旁不远处还有自己的两名手下,以及几位店里伙计。
于是他刚才的害怕之言过后,却又强装镇定的点头道:“不就是过夜,大伯放心交给小侄便是!”
“谁说让你过夜了?”张员外却笑着摇摇头,知道侄子胆小,也更担忧侄子的安危,“到傍晚的时候,如若先生还没来,就先回县里吧。”
“好!”护卫放松一笑,又说道:“反正回去后我也没事,等明日一早我再来这里。
这里离咱们县也不远,若是骑马的话,一个时辰就能跑一个来回。”
“那这事就交于你了。”张员外放心的点头。
护卫看到大伯的肯定,本来也带着笑容,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,不由问道:“大伯,那万一先生又继续云游了呢?
要知道咱们当时遇见先生,先生就是云游到咱们这里了。
要是先生离开,小侄该怎么办?”
“也是..忘记这事了..”张员外琢磨了一下,“都怪我,我瞧先生淡然的样子,浑然没有外来之人的拘谨。你要不提,我都以为先生常年在咱们这里了。”
“唉。”护卫摇摇头,“那要是先生云游了,咱们还等吗?”
“是与不是,先过去再言。”张员外没回这话,而是带着车队继续走。
等来到茶摊的灶台前。
车队停了一下。
张员外走到曾经茶摊的位置,瞧了瞧灶台里的燃灰,里面已经被风吹的差不多了,只剩一些大点的木炭碎块。
再望望曾经扎棚子的地面坑洞,蹲下身子,手指朝里一旋,底部都被风吹进了不少浮土。
“先生离开有些日子了。”张员外感叹一声,在旁边护卫的搀扶下站起身子,“估摸是远游了。”
“那小侄还来吗?”护卫小心询问。
张员外则是先让车队回去,随后才道:“来,先等等吧。”
张员外的一句话,大意是机会渺茫,一切随缘了。
但心思实诚的护卫可是当真了,觉得必须要等,必须要去。
尤其是随着之后张员外回周县以后,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去往倾县施粥。
没人和护卫交代,也没人和护卫讲解张员外话里的意思。
护卫念的在县里无事可做,家里孩子又有媳妇看着。
于是,他今日傍晚回来后,第二日清晨随便吃上一点东西后,就带着中午的干粮,还有书篓子、茶叶,策马再次来到了茶摊这里。
随后,马绳往旁边的桩子上一挂。
他就坐在了官道外的草地上。
真就是在路边蹲着。
无聊间,还会翻看一下书篓里的书籍。
这一等就是一天。
一天中,他倒是看到不少行人路过茶摊,有的好像是茶摊的熟客,还会问问他是否知道这店家去了哪里。
他自然是不知道,也不能肯定先生是否远游,只能说,店家可能有事出去了。
并且在他等待的途中,偶尔远远看到哪位行客身穿白袍,也会高兴的起身迎去,心里带有一种完成交代的欣喜。
但等那人走近,却不是先生。
这般五日等下来,失落多了。
护卫也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,到最后的逐渐灰心。
不远处茶摊上的灶台仍在,先生好像真的远去云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