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走了张公子,杨子薇并癫癫师父,七手八脚的将公孙家两位夫人弄进了医馆内。
师徒俩很是默契的一个眼神,一人占了一个,蹲着就号起了脉。
阿若是听说过癫癫师徒的‘不靠谱’的,只眼下她身处绝境,莫说有人能医治她祖母和母亲了,就是有个落脚之处,那都是敢冒生命危险了。
杨子薇拼死收留她祖孙三代人,那就是她公孙府的莫大恩人。
如今要医治她祖母和母亲,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。
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因此而离去,强上千倍万倍。
现场落针可闻的寂静里,在癫癫师父几针下幽幽转醒的老夫人,意识薄弱,嘴里却是本能低唤着:“阿若……”
“祖母……”阿若泪崩而至时,她又晕睡了过去,惊的少女一阵手足无措,神情惧乱:“大夫,我祖母她……”
“莫慌,老夫人这是伤的重了,一时半会儿的缓不过来,调养调养就好了。”
杨子薇一旁附和:“我师父说的是,病太重了,没些日子是好不了的。”
行针的癫癫师父瞪眼:“明明是伤重……”
杨子薇不服:“就是病重……”
“伤重……”
“病重……”
阿若哭笑不得的看着突然间就吵的不可开交的师徒,一阵无力。
这师徒,果然名不虚传的不靠谱!
翌日,天微微亮,折腾了一夜未睡的阿若略略收拾了一番,给几人弄了早餐。
不大会做饭又日日坐吃山空的师徒一看简单又美味的早膳,一边大快朵颐,一边夸奖阿若。
阿若不好意思的客套了几句,取出袖中的一点碎银子递上:“杨小姐,多谢您师徒二人昨夜仗义相助,这些诊金您些收着,不够的,我会尽快凑齐的。”
杨子薇开了三年医馆,别说见过病人家属给的银子,就是病人,也只见过雪灵一个。
眼下阿若递了银子上来,她一下有些怔愣,竟是半晌也没缓过神来。
“正好,老夫人这还缺了一味药,江商卖的又贵……”癫癫师父嘀嘀咕咕间,上来收了银子。
揣了怀里就往出走去。
杨子薇回神喊道:“师父,顺带买些龙涎香回来……”
“这点银子老家伙还能卖你龙涎香?想什么呢?”
骂骂咧咧的癫癫师父拐出了医馆,杨子薇蹙着眉头扫了一侧榻上的夫人,摸了摸满头青丝上唯一的一支步摇。
那是她亲娘留给她的,唯一的一件遗物,多难,她没动过当了步摇的念头。
阿若如何看不出杨子薇师徒眼下的窘迫?深知杨府后宅情况的她,福身说道:“杨姑娘万不可冲动行事,银子的事,阿若会想办法的。”
“我出去一趟,祖母和母亲就暂时拜托杨姑娘照顾了……”
杨子薇愣神间,阿若几分纤弱的身影已然出了医馆,上了街道。
她也没多想,一个人看看这个,诊诊那个,等着去买药的癫癫师父和阿若回来。
阿若漫无目的的游走街上,四处询问有没有雇人做活的。
全然没注意到街角有个老女人,一直阴恻恻的看着她。
见她进了一户人家,帮人浆洗了些衣服赚了几文钱出来,上去搭讪:“姑娘,你可是要做活?”
阿若心急药材,戒备心免不得低了些,一见有人主动找自己,很是高兴:“是的,大娘可是有活,您放心,我什么都能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