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嬷嬷眯着眼杀意黯然时,南宫言墨啪的一声掩了门,隔绝了外界视线。
陆昭华堪堪坐下,便听皮皮虾开腔:“宿主,隔壁有个老娘们趴墙偷听。”
“慕容沁阳身边那个嬷嬷吧?”话是疑问,却是说的肯定,唇角一勾,一派淡然的点茶,推了一杯过去:“容妹妹,今日冒昧请了你来,没给你添麻烦吧?”
容月粉红着脸轻轻的摇了摇头,嗓音软软:“不麻烦的,只是世子遣人叫臣女过来,可是有事?”
“你我算来都是旧识,容妹妹何须如此客套?此间无外人,便就不拘这些繁文缛节了。”少年玉指芊芊捻了块芙蓉糕,递给容月,笑意潋滟里一丝苦楚明晃晃:“容妹妹,可愿意陪本世子下盘棋?”
“荣幸之至!”
容月知不知道,听墙角的张嬷嬷却是清楚,南亲王世子心情不好时,都会找人下棋。而每回这配下棋的,是慕容大小姐慕容沁阳。
慕容沁阳不善下棋,南宫言墨总是让着她的,说是下棋,更像是情侣的你侬我侬。
如今,倒是成了容月,她的棋,是帝都贵女圈出了名的好。
为了后面诉苦的话不至于显得突兀,陆昭华的世子下棋下的大失水准。
容月落下的白子围了南宫言墨的黑子,她偷偷的瞄了对面男人俊颜一眼,男人嗓音几分苦涩,摇了摇头:“本世子输了……”
“世子的棋便就是连今上也赞誉有加,今日如何不在状态,叫臣女钻了空子。”
陆昭华星眸定定的看着俏脸关心的容月,心下不是滋味,话却是不得不说:“近来烦心事多了些……”
“世子不必忧心,有那夜神医在,王妃定然会好起来的,更何况……”圣上赐婚冲喜的话对钟情南宫言墨的容月来说,到底是太过扎心了些,她张了张嘴,到底是没能说出口来。
“母妃她……伤了五脏六腑,怕是不大容易好……”
容月看着扶额失落的少年,心尖针扎似的疼,手中握着的芙蓉糕放下,鼓了半天勇气伸手拍了拍南宫言墨置于桌案上的手:“王妃福泽深厚,吉人天相,会逢凶化吉的……”
“月儿你可知道,母妃是在我面前被人伤了,而我却浑然不知,你可知道,本世子这心里……”
容月讶然捂嘴时,南宫言墨嗓音酸涩的又来了一句:“那日除却沁阳,没有人靠近过母妃,九儿责怪本世子照顾不周,也怀疑是沁阳下的手。”
“父王言语之间也是难掩懊恼,后悔请婚冲喜。可你知道的,沁阳她素来柔善,便就是蚂蚁也不舍得踩死的,我应该相信她的,更何况,再有两日她便是我的妻……”
“是啊,还有两日便就是婚期了……”容月喃喃低语,不自觉的绞着丝帕,走了神。
张嬷嬷勾唇冷笑,止不住的得意。
诚如她家小姐所说的那般,便就是怀疑又如何?没有证据,她就是地位无法动摇的世子妃,谁也奈何不了她。
尾巴翘的高高时,一盆凉水兜头兜脑泼下,那叫一个透心凉。
却听少年的嗓音清晰无比传来一句:“父王有意推延婚期,更有替我纳侧妃之意……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