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得殿内传出一句高唱:“陛下临朝,跪!”
武阳侯和南宫辰早已是额头血淋淋,不忍直视的狼狈,跪行到殿中,张尚阳因着品阶不够,侯在了殿外。
文帝眸底讶然一闪而过,等得众臣行礼过后,开口只说道:“来人,给靖王设座。”
龙啸尘没推脱,撩袍行礼:“臣弟谢陛下隆恩!”
皇叔落座不语,常公公照例高唱: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!”
武阳侯砰的就是一个响头,嗓音带着极度干涸的嘶哑:“陛下,罪臣有本。”
文帝眸色一扬:“爱卿何出此言,起来说话。”
张尚明这个老戏骨不但没起来,整个人更是匍匐在地,捧着奏本压着虎符,老泪纵横:“老臣死罪,无颜以对陛下,请陛下责罚!”
牢记陆昭华这个公子的话,小戏精南宫辰那叫一个声情并茂:“儿臣也有罪,请父皇责罚!”
说话间,头磕地,在两班朝臣的一阵激跳里,将手中奏折高举过顶。
看着都觉得疼的慌的常公公,在文帝的眼神示意下,手脚麻利的下去取了两人奏折,递给了龙椅上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。
文帝看过面色一变,示意常公公将两人认罪奏折,递给右下首的靖王龙啸尘。皇叔大人岂能不知奏折上都写了些什么?
面无表情的,看的简直不要太认真。
队列里的誉王南宫钰想了想出列,奏道:“启禀父皇,昨夜里武阳侯同南军教头张尚阳,亲缚侯府满门一百零九口,送去了府衙,声称侯府满门有罪,要求儿臣关押。”
“应武阳侯要求,一早,儿臣遣了衙役,前往湖州府缉拿张向归京。”
“儿臣未曾请示父皇私自做主,请父皇责罚!”
一语出,可谓是众皆哗然,殿上登时议论纷纷,嗓音免不了越来越大。
龙啸尘微微侧了侧身姿,眸光漫不经心掠过满朝的‘热闹非凡’,见只有南宫骏和刘国公面色清冷,纹丝不动。
少年勾起的唇角里,是藏的深而深的冷嘲。
敛眸,掩了浮浮沉沉的情绪,抬眸看向龙椅之上面色明显难看的文帝。
皇叔大人掩唇轻咳了咳……
满朝文武一阵激跳,个个闭嘴立正,大气都没敢喘。
金殿之上,落针可闻的安静。
容颜俊美的皇叔又咳了几声,微微俯身,言语真挚:“臣弟失仪了。”
文帝难得挤出一抹浅笑:“御弟何出此言,身体安康为要,无妨!”
临了,又补了一句:“稍后夜星澜该入宫了,御弟一道叫他看看。”
夜星澜三个字一出,分明有人咬牙切齿。
龙啸尘起身一礼,恭谨:“臣弟谢陛下!”
文帝抬手示意龙啸尘落座,又叫了誉王起身,眸光掠过满朝文武,切入主题:“诸位爱卿,武阳侯自承罪责,说是湖州府知府张向私采矿山,要求朕一体同罪,褫夺侯爵,重惩侯府,不知诸位爱卿有何看法?”
众臣愣神片刻,很快便有一文官出列,慷慨激昂口沫横飞:“陛下,自我朝开国以来,这私采矿山便是谋逆大罪,罪行恶劣便是诛九族也不为过,武阳侯便就是自承罪责,那也是不可轻判的,否则,怕是不能杀一儆百,以儆效尤……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