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颤巍巍过后,又找回了搞事情的熊心豹子胆,换了一脸愧疚之色,轻声细语说道:“陆小姐,老身并无它意,只是一时失了分寸,没成想惊着陆小姐,真是惭愧!”
“夫人言重!”陆昭华突然就失了同老狐狸斡旋的心思,打算自爆破绽,给对方‘施展拳脚’的机会,话未出口,却听容氏红着眼抖着手,急喝:“去,将李嬷嬷那狗奴才拿来。”
陆昭华施施然落座,眸光和身侧的九歌郡主快速交汇而过,唇角冷嘲一闪而逝,漫不经心撇向容氏的眼神分明是看跳梁小丑的轻蔑。
心知肚明的套路,有什么惊喜可言?
容氏全然不察,兀自演着,见桂嬷嬷带人应声而去,扶着额头,捶着脑门悲悲戚戚的哭骂了一通:“狗奴才,老身定是不能轻饶了,否则,如何跟老爷有个交代?”
受惊小鹿,人畜无害的陆大小姐嗓音轻轻:“若要交代,那也该是跟故去的雪夫人交代……”
容氏:“……”聊天专戳人心窝子,确定不是在拉仇恨?
可一看,陆昭华柔柔弱弱的倚着九歌郡主,一副弱不禁风的无助模样,九歌郡主轻轻拍打肩膀,柔声安慰,四周更是不乏眸光爱怜的众人……
此情此景,容氏彻底郁卒,一口气如鲠在喉,咽不下吐不出的,憋的够呛。
“哦豁,这是要吃席的节奏……”老皮绕着陆昭华转圈圈,因着兴奋,须脚张牙舞爪的犹如外间呼啸的秋风小儿。
南木瞪得眼珠子往下掉,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小可爱同那夜闯靖王府,视一众暗卫如无物的冷煞大小姐联系在一起。
何止是两个极端?
某些小可爱,果然是老天爷赏饭吃,令人羡慕嫉妒恨呐!
这边厢的南木堪堪感慨完,桂嬷嬷圆滚滚的剽悍身体就滚进了堂中,老脸是勉强挤出的一丝惊恐,嗓音哆嗦:“夫,夫人,李嬷嬷她,她悬梁自裁了……”
说话间,递上一张写着歪歪扭扭字迹的纸。
不外就是以死谢罪的老套路。
雪柔扯了扯身上薄纱披风,如玉俏脸泛红,鼻息粗重,啐骂:“留着一堆烂摊子,她倒是好死……”
明明是气急败坏,偏偏是举手投足满是娇嗔,水眸汪汪说不出的妩媚。
众家千金脸上讶异一闪而逝,只是揣着糊涂不语。
容氏心知肚明,一手拉着雪柔,一手锦帕压着胸口,一副又气又惊的模样,一挥手拍掉桂嬷嬷手中纸,冷脸怒声:“现在说这些有何用?”
雪柔‘后发先至’陆昭华也不好全无反应,松了松领口,娇娇柔柔说道:“小时一次偶然机会,听宫中的御医说过这癔症,说是心有执念,在乎谁仇视谁,发病时神智糊涂便更容易显现。”
“而发病时间有长有短,服药及时,也需得日方可恢复,这李嬷嬷昨日发病,今日自裁起来倒是半点不糊涂……委实是同旁人不同……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