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叔龙啸尘地位尊崇,为人却是十分低调,御下更是出了名的严格。府中丫环绝迹,小厮不多,除标配的府兵,平素出台面的也就是南木和北枝这两大护卫而已。
两大护卫在帝都得脸,便是王孙贵胄也得给几分面子。靖王府皇叔定的规矩,收拾起这两人来,却是半分不曾手下留情。
惩罚的手段不少,梅花桩却是南木和北枝最不愿意,也最惊怕的一项。不抽不打,可就是令人难受。
想想梅花桩上,三个时辰纹丝不动的金鸡独立,南木就觉得生无可恋。脚步就跟灌了铅似的,挪不开来。
垂头丧气的走了几步,越想越觉得憋屈,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惹是生非的北枝,啐道:“我说北枝,你能不能不要光长头发不长脑子?抛却主子同陆老的交情不说,你一个大男人跟陆小姐一个小姑娘较什么劲?”
“打不过陆小姐给主子丢脸就算了,还输不起的人身攻击,骂人家破落户。”
“年轻人,你这是不讲武德!”
北枝叫南木一通臊,简直是气到口眼歪斜,心肺扭曲。疾走两步撵上南木,扯着他的领口脸黑如墨的怒吼:“你懂个屁!哪里是我同陆昭华较劲,是她恬不知耻……”
南木冷着脸,一把将自己的领口从北枝手上扯出,眸色微扬,眸底危险不言而喻,毫不掩饰。
北枝立时就怂了几分,却依旧梗着脖子辩道:“你是不知道,那陆昭华在凌啸阁,觊觎主子故意掉下楼让主子英雄救美就算了,还跟踪咱们主子到王府。”
“真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因着九歌郡主,而拿陆昭华当挡箭牌,请她入府,给她肆无忌惮窥看主子的机会?”
“我一时气不过说了她一句,她就偷袭我,还同我动手。若不是这般,我哪里会骂她破落户,惹主子生气?”
南木静听不语,半晌,摩擦着下巴幽幽说道:“陆昭华是不是觊觎主子我不清楚,只听你这么说,我怎么觉得,咱们主子这是在
……护着那陆小姐?”
什么时候起,他家这凡尘俗世皆不入眼的主子同陆昭华的交情,升华到如斯地步?
他怎么不知道?
北枝一跃上了梅花桩,深吸一口气,这才勉强压制那蹭蹭上窜的火气,恨声:“真不知道主子看上那破落户哪一点了?”
“抽我裤腰带就算了,今天一天都跟个护犊子的老母亲一般,一言不合就将你我兄弟罚来这梅花桩……”
还说不想看着他们还有力气站着废话……
他们哪里说了废话了?
南木沉默了,他觉得,主子突然转变的背后,怕是大有文章。
……
陆昭华出了靖王府,府门口九歌郡主倚着马,还在原地,双眸痴痴的望着靖王府朱红大门,望夫石一般,一动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