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王府书房外缓缓走来一个容颜苍老,佝偻着腰的老太监,却见他曲指轻敲了四下房门,一短三长,不等屋内回应便推门而入。
门口的守卫面无表情,不曾问更不曾阻挠,显然是习以为常。
老太监在房中站定,对着那背着自己的高大背影一个福身:“奴才参见辰王殿下,殿下千岁。”
辰王南宫辰转身,修长手指拂过绣着祥云纹的广袖,漫不经心的理了理,云淡风轻的俊颜一派从容,桃花眸微扬,嗓音淡淡:“如何?”
“一个时辰前,福公公带着韩院首出宫去了皇叔府,随后皇叔入宫,不过在乾坤殿不过片刻便出了过去。”
“倒是护国大将军,眼下还在乾坤殿内同皇上吃酒。”
老太监垂眸一五一十将消息上报,有些不敢直视这年约三十,容貌俊美的皇长子。
被立为辰王多年,南宫辰身上自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威严和冷鸷。看一眼,便让人觉得心生惊惧。
特别是他那双黑色眸子,就像那深不见底的旋涡般,与他对视,真的是需要些勇气。
“你方才说的什么,吃酒?”南宫辰俊颜表情一滞,眸色扬起,显然有些不敢置信。
也难怪南宫辰惊诧,毕竟文帝是出了名的勤政爱民,不耽于酒色。像眼下这般大白日饮酒,还是同臣子饮酒的,他懂事至今的这数十年来还是头一遭。
这陆琰果然是深得圣心!
奈何这个护国大将军是出了忠心,更是出了名的轴,死心眼,油盐不进的主儿。好在不为他所用,也没落在其他诸王手中。
可老太监接下来的一番话,却叫辰王南宫辰,隐隐的生出丝丝忧虑,也生出难以自抑的杀意来。
却听得老太监说道:“湖州府剿匪大获全胜,早两日这捷报才上达天听,今日大将军就回京见驾,这诚然是快马独行,撇了兵马的,可陛下却不曾说什么。”
“只是提出过几日有件要紧事,那福公公说了重阳节,陛下却道不是,问过大将军,大将军说下,他旁的不知,只知过几日是他陆家小姐的生辰。”
“还说他陆家数百年始得陆昭华一女,掌上明珠宝贝的紧,便就是闺名也是陛下所赐,天恩浩荡。”
“陛下便说要让大将军表忠心,还说什么酒品看人品,酒后吐真言。”
“可若是单纯的要大将军的忠心,陛下也不会留着大将军在乾坤殿里对饮至今,可见……”
辰王几分刚毅的俊颜上,再难保持人前的温润神色,听到此间,铁拳狠狠的击在案上,浑身上下阴沉沉,咬牙挤出两字:“如何?”
老太监叫这毫无温度的嗓音惊的一个激跳,原本佝偻的背因着俯身而愈发的突起,沟壑纵横的老脸恨不得贴地,勉强保持了口齿清晰:“奴才斗胆揣测,这陛下对大将军,怕已非单纯的君臣之情。”
“大将军对天宸对陛下绝对忠心,却也不怕他会对辰王您不利。只是陆家小姐陆昭华同三皇子南宫骏青梅竹马,若他二人联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