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诗悦，回去睡觉吧。”

医馆前厅，洛延宗和柳月娥回屋休息，洛诗悦帮忙归拢药材，洛星鸿温声道：“这点东西爷爷一会就忙完了。”

“没事，我不困。”

洛诗悦把一盒连翘倒进药屉，若有所思道：“爷爷，你觉不觉的李大哥今天有点奇怪？”

“哦，怎么奇怪了？”

洛星鸿转头看着孙女，洛诗悦想了一下说道：“平日里他在我们面前说话做事都是很随意的，刚才却很客气。而且这么晚了，把我和哥哥喊来，只是关心两句就走了……”

“傻丫头，别胡思乱想了。”

洛星鸿打开一盒茯苓，放在鼻前闻着微笑道：“李公子之所以收留咱们爷孙，是为了帮他和望月楼里的娘子们益寿延年。咱们只需收集药材，用心熬制长生药汤就行了，无需节外生枝，考虑别的。”

“节外生枝？”

洛诗悦仔细回想刚才李星月说过的话，怀疑苗贞儿之事已经暴露，李大哥是来警告自己和哥哥的，斟酌片刻，把哥哥偷放苗贞儿的事告诉了洛星鸿。

“延宗怎么如此糊涂。”

洛星鸿听完眉头紧皱，愁容满面道：“你还替他隐瞒，你们两个是要气死爷爷嘛。”

“孙儿也没办法啊。”

洛诗悦娇声道：“哥哥打晕了我，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放走了，孙儿再说什么也没用了。”

“哎。”

洛星鸿惆怅道：“去把你哥叫来。”

洛诗悦去后院喊了洛延宗，洛星鸿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他一通，考虑再三，拿定主意道：“这件事不能隐瞒，看李公子刚才的模样，或许他已经知道了。”
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

洛延宗六神无主道：“李公子心狠手辣，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，爷爷，要不我们趁夜逃吧，走水路，顺江而下，一天就能……”

“闭嘴。”

“啪。”

洛星鸿抬手给了洛延宗一巴掌，怒道：“男子汉大丈夫，不仅要知恩图报，更要敢作敢当。你色迷心窍，做出吃里扒外之事，不思悔改，还想一走了之，简直是猪狗不如，爷爷平日里是这么教诲你的吗？”

“爷爷，我知错了。”

洛延宗跪地说道：“孙儿不怕李公子怪罪，是担心连累您和妹妹。”

“事已至此，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。”

洛星鸿长叹一声，无奈道：“这件事情瞒着不是长久之计，你们随我来。”洛星鸿领着两人来到望月楼门前，抬起手后犹豫一会，后退几步跪在地上。

“爷爷……”

这么跪在外面李星月未必能知道，洛诗悦和洛延宗想开口相劝，洛星鸿微微摇头，两兄妹心中忧伤，一左一右在爷爷身边跪下。寒风刺骨，雪花纷纷，吉祥赌坊里不时传出赌徒的叫喊声，爷孙三人身上积雪渐多，慢慢变成三个雪人。

“洛老儿，回去吧，别把这把老骨头冻坏了。”

四更时分，洛星鸿耳中响起李星月的传音，抱拳行了一礼，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，洛延宗和洛诗悦帮爷爷拍掉身上的雪，搀扶着他走回医馆。

“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
望月楼后院，李星月知道了苗贞儿和洛延宗之前认识，看在爷孙三个主动请罪的份上，决定原谅他们一回。让苗贞儿退下，看着落雪想起在山崖上和小龙女共同白头的场景，眼眸忧郁，一个人在廊下静立良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