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翠珍往夸张了说,就怕他俩知道孩子赚了钱,以后越发不知道轻重了。
“这,一套笔墨买那么贵干什么,都是一样写字,就买普通的还不行?”王春花道。
“平时能用普通的墨,去应试也用普通的墨?那还想不想中了?”韩翠珍哼道。
“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?你是不是看我和你爹不懂,故意忽悠我们?”
王春花眼睛一眨一眨的,装作很聪明的样子,韩翠珍看了都想笑。
“哎,你们都不是笨人,可你们不懂啊!你们知道咱们一个县的考生一年有多少?”韩翠珍问。
“那不得有200多个?”王春花往多了说。
“两万都不止!这还是一个县的考生,到考秀才,整个府城的考生都一起考试,十几万学子一起考试!”韩翠珍说。
“你说这个跟买好墨有什么关系?”王春花问。
“当然有关系!好墨写出的字比较顺滑,字迹清晰,更好点儿的,那字都会带着香味儿!”韩翠珍道。
“要香味儿干啥用?”
“我问你们,让你们从天不亮就起来去除草,到天黑还不让你们休息,你们累不累,烦不烦?
干到那会儿,是不是看见庄稼都嫌烦?”韩翠珍没回答,反而问了庄稼地里的问题。
“哪有干一天不让休息的!”王春花不服。
“你们种自家的地当然没人管你们,可那些考官们就不行!
上官让他们三天就把所有的考卷都阅完,他们就必须都阅完,不然不就耽误放榜了吗?
到时候你们想吧!面前摞着一人多高的卷子,要是都用的普通的墨,那卷子就发出一股臭味!
闻一天烦不烦,是不是都能呕出来?
要是这里面谁的卷子一打开一股香味儿,写的再好点儿,那考官一高兴是不是能给个好评语?
评语好了,这学子就能从普通学子变成秀才老爷,你们说这墨钱能省吗?”韩翠珍说的无比真诚。
“那,那不能省!”邓天成赶紧说。
“对嘛!还是爹识大体!”韩翠珍夸了邓天成一句。
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被夸的邓天成激动的红了脸:“应该的,应该的,嘿嘿!”
韩翠珍继续说:“再说了,咱们一家苦也就苦这几年,等宝柱儿考出秀才老爷甚至举人老爷,娘就是大老爷的娘了,出去人家得喊你老夫人,你们说,咱这苦吃的值不值?
到时候别说大舅他们,就是保成保立见了娘也得板板正正的,可不敢再像原来似的,屁大点儿的孩子敢叫姑姑的名字!
以后娘才不必稀罕那个娘家呢,他们得主动去邓家村去看姑姑去!您说,那有多好!”
不得不说,韩翠珍这番话一下子是真的挠到了王春花的痒痒肉上,王春花眼前似乎都看到了王大舅一家主动求她的样子!
“好!大来!娘和爹都听你的!
你给我们四十斤粟米,我们省着吃!
以后我们在村里好好种地,绝不给你们添麻烦!”王春花一拍大腿决心跟孩子们共进退!
邓天成也一个劲儿点头,就差举起拳头发誓了!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