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登贵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许秋要干什么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做颅脑分离手术,保下两个婴儿?这不可能!”
建立静脉回路?
这种技术,连天坛医院那些专家都不敢说能做吧!
况且,即便能做又如何?
这又不是接水管,买一段新的,只要对上了就能通水。
脑袋里边的静脉血管,每时每刻都流经血液,维系着意识和性命——怎么可能说重建就能重建!
许秋抽出了病人的3d模型和血管造影结果。
为了避免名字混淆,许秋在上边标记了1号和2号。
然后指着其中一处说道:
“高速钻从这里进去,进入头骨,给一号病人新建一个静脉循环,分开后的部分血管和矢状窦则给更脆弱的二号。
至于新循环,则从一号病人的大腿上截取……”
许秋平静地叙说着自己的计划。
高登贵彻底折服了。
他并不知道许秋是否真的有能力做到,但,这个思路,已然解决了无法共享的矢状窦难题。
“那么,麻醉呢?两人的麻醉如何协调?”高登贵又问道。
这其实是麻醉科该考虑的事情。
许秋并没有介意,他思索过后,给出了答案:
“以弱小的二号病人为标准用药。
两组麻醉医师同时实施麻醉,侧卧插管吸入给药,宁浅勿深。
此外,两套监护措施,有创检测,实时动态监控血流动力学。
我会尽快解决血管分离和循环交叉的问题,避免窃血引起低血容量性休克。”
高登贵沉默了。
对方似乎早就考虑好了一切,对这一台颅脑分离手术势在必得。
但……
真的能行吗?
许秋一人,莫非比整个天坛医院专家团队的评估还要专业?!
众人都沉默时,唐云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,道:“高主任,许秋的能力,你可能没有见识过。但,他如果觉得能做,我会选择相信。”
高登贵表情惊愕。
这个曾一脚踹开会议室大门的暴躁专家,怎么面对许秋的事情,态度就这么软和了?
他想不通。
一个二十四岁的医生,到底是凭什么,让这么多人对他赞不绝口!
“好,你要做,我可以带你去跟家属沟通,但出了事情,由你负责。”高登贵思索一番,松了口。
这对连体儿现在是块烫手山芋,省里边考虑到病人祖辈的特殊身份,一个劲地要求保住两个婴儿的命,却丝毫不考虑医学层面的困难。
许秋主动请缨,他们医院反倒能借此撇清一部分责任。
另一边,许秋却没有这么多想法。
他不断地模拟着新静脉循环的结构、分布,完善着这个手术最关键的步骤。
大师级颅脑静脉回路重建术,在此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。
会议结束后,许秋跟着高登贵,与病人的家属进行了接触,最终对方同意了许秋的手术方案。
对于家属而言,什么矢状窦、静脉重建,他们都不懂,让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,只是许秋那一身白大褂。
手术定在了第二天的上午进行。
得知要做颅脑分离手术后,整个静海市人民医院都沸腾了。
脑外科很多医生都开始后悔。
就因为他们拒绝参加那场学术会议,结果现在也同时失去了观摩手术的机会。
这可是全球仅此一例,极高难度的连体儿颅脑分离手术啊!
业内曾有脑外科专家称,颅脑分离手术是换头手术的基础——当有一天普通医生也能掌握颅脑分离手术,或许换头手术就有诞生的时代基础了。
可想而知,完全融合的颅脑,想要分离,难度究竟有多离谱!
而这也是许秋从业至今以来,面临的最大的挑战。
然而,当天下午,这件事情的发展就超出许秋的意料了……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