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杨七七和银心如期赶到尼山书院,刚进山口,便又遇上熟人。
“祝兄?”梁山伯惊讶不已,“祝兄不是要在鄮县停留几日,怎么会今天就来了?”
杨七七抬头望了望书院门口,见那人果然嚣张地杵在那里,不觉眯了眯星眸,不咸不淡道:
“故人怕耽误我学业,就把事情交给一个朋友了。”
说完,就大步往书院门口走去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梁山伯恍然,稍愣了片刻,便跟了上去。
宽敞的青色石砖过道上,满是意气风发的莘莘学子。
家世不错的,身旁都跟了一个挑担的书童。
众人边走边谈笑风生,对未来充满了向往。
“你们都给我听好了!”
突然,站在石阶上的一个男人居高临下地呵停了众人,甩着扇子瞪眼威胁道:
“从今天起,我就是你们的老大,要想进书院,就要先过来拜过我,给我磕头。”
此言一出,满院哗然,三三两两交头接耳,甚是愤怒。
“什么规矩啊!!”
“王蓝田?”梁山伯气愤又讶异,“他也来书院念书啊?”
“他又在欺负人了。”杨七七扯唇冷笑,“呵,真是死性不改!”
王蓝田和两个家丁像门神一样堵死了入口,表情凶狠,气势汹汹。
许多人敢怒不敢言,只好忍气吞声,排着队向王蓝田鞠躬作揖,“见过王公子。”
王蓝田跟个哼哼怪似的,拜一个,他哼一个,也不怕把气儿给哼没了。
忽然,眼角瞥到一个不行礼就要往里走的身影,王蓝田收了扇子,面目狰狞道:
“不许走!你瞎子还是聋子?见到本公子为何不拜啊?”
被拦住的男子相貌端正,不屑地睨着王蓝田,出言讽刺道:
“哼,等你死了立了坟,我再拜你也不迟!”
王蓝田气得五官拧成一团,大骂,“找死!给我打!”
一个家丁得令,上前一拳就打在了男子脸上。
男子嘴角瞬间鲜血直流,狼狈地跌倒在别人的担子上。
王蓝田没有解气,家丁自然要继续揍人。
梁山伯见了,忙冲过去拦住家丁,怒斥道,“你这是在干什么?牛不喝水强按头吗?”
“死穷酸的,是你啊!”王蓝田轻蔑地看着梁山伯,余光突然瞧见一个身影,恨得他咬牙切齿,破口大骂道:
“祝英台,你还敢来书院?给我打,往死里打!”
两个家丁恶狠狠地朝杨七七涌过来,吓得旁边的人连连后退。
只有梁山伯仗义地将她护在身后,义正言辞道:
“王蓝田,朗朗乾坤昭昭天理,你竟敢动用私刑,不怕我们报官抓你吗?”
“我爹就是官,你去报啊,看谁敢接你的状纸!”
王蓝田不可一世道,“你们给我听好了,要想在这书院过上好日子,就得过来拜我做老大。
至于你,祝英台……哼,给我打!”
落水之仇不共戴天,他一定要把这臭小子打残!
家丁听命,就要再次动手。
梁山伯急忙拉住杨七七,想阻止她上前理论。
杨七七轻轻甩开梁山伯的手,猛然弯腰,捡起地上一根扁担。
“祝兄?”梁山伯一脸担忧,生怕杨七七冲动拼命。
“当老大,你配吗?”
这时,远处传来一道冷冽的嘲讽声。
众人闻声扭头看了过去,只见一英气倜傥的男子驾着身披铠甲的骏马疾驰而来,肩上背着一篓弓箭,目光如炬,气势逼人。
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匹同样威风的良驹猛将。
王蓝田怂了,结结巴巴还强装冷静,“你……你是谁啊?”
男子拉住缰绳停稳马儿,一字一顿道,“杭州马文才!”
王蓝田面青唇白,硬着头皮顶撞道:
“我……我警告你,我是太原王家王蓝田,你要是敢碰我,我爹饶不了你。”
“让你的阴魂托梦给你爹,让他来找我吧。”
马文才冷笑一声,驱马小跑几步,潇洒地将弓箭抽了出来,搭箭,拉弓,射出,一气呵成。
凌厉的箭嗖嗖射向王蓝田的脑门儿。
千钧一发之际,杨七七高举扁担,用力一挥,将那只箭打到了一旁。
“嗡——”刺耳的鸣叫声中,长箭深深地插进了墙体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