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赵崖,自然也看到了这支突然出现的大燕铁骑。
他们的大部队集体驻扎在城墙之下,远远望去,真好似一团黑云般,威势逼人。
看着此景,赵崖脸色平静,无悲无喜。
可他能沉得住气,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。
“师兄,这可怎么办啊?”
“是啊师兄,咱们好不容易击退了兽潮,结果这些骑兵便赶来了,他们什么意思?”
人们议论纷纷,队伍亦是一阵的骚动。
因为傻子都能看得出来,这支骑兵在这个时候出现,绝对没怀好意。
“都先别慌,对面已经派人过来了,不要自乱了阵脚。”赵崖沉声道。
人群渐渐安静下来。
看着那飞驰而来的一小队骑兵,赵崖低声对一旁的尚铁峰和金震鸣说道。
“二位前辈,看样子有人按捺不住了,打算趁机捞一波便宜。”
尚铁峰没有说话,反倒是金震鸣面色阴沉的冷笑起来。
“时机拿捏的可真是恰到好处呢,兽潮刚被咱们击退,他们就来了。但想捞便宜可没那么容易,先过了我广瑞武馆这一关再说。”
尽管身受重创,但金震鸣表现的依旧十分硬气。
一如他所习练的横炼法门一样,邦邦硬。
尚铁峰这时却突然幽幽叹了口气。
“是袁辰丰!”
其实不用他说,赵崖和众人都已经看到了。
在奔驰而来的这队骑兵之中,冲在最前的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,正是辰丰武馆的馆主袁辰丰。
一见到他,诸多疑问便迎刃而解了。
比如这次郡城保卫战,为何从始至终都没见他辰丰武馆的影子。
比如明明那商靖川已经了解到其中的利害关系,绝不敢再主动招惹这支骑兵,那又是谁通风报信,将他们搬请而来?
答案毋庸置疑,全落在了这袁辰丰身上。
念及此处,许多人看袁辰丰的目光都变得极其不善。
如果说之前袁辰丰虽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,但好歹都是武道中人,算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,所以也没人太过计较的话。
那现在袁辰丰所做的这件事已经触及了底线。
相当于公然背叛了郡城上上下下,所有的武道同仁。
这性质可就恶劣了。
就在这满含敌意的目光中,这一小队骑兵猛地一勒缰绳,堪堪停在了众人面前。
然后就见袁辰丰坐在马上,满脸笑容的冲众人一拱手。
“尚馆主,金馆主,还有诸位都辛苦了!”
没人回应。
只有金震鸣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。
气氛显得十分尴尬。
但袁辰丰丝毫不以为意,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,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赵崖身上,故作惊讶道。
“哎呀,这不是陆老弟吗?他这是怎么了?受伤了吗?”
赵崖淡淡道:“不劳袁馆主费心了,我师父只是暂时脱力而已,并没有受伤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啊。”袁辰丰故作感慨的叹了口气,“看来这场大战着实十分惨烈,不过还好,从今天起郡城有了韦统领的铁骑护卫,诸位可以睡个安稳觉了。”
听到他的这番话,很多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怒色。
金震鸣更是冷笑不止。
“袁辰丰,我之前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小肚鸡肠,度量狭隘而已,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瞎了眼,居然没看出你是这等狼心狗肺之人。”
这番怒斥可谓丝毫不留情面,但袁辰丰非但不恼,反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。
在他看来,尚铁峰金震鸣等人表现的越是愤怒,越是证明自己这一步走的没错。
但他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。
“金馆主此言差矣,我知道你还有在场的诸位都对我有些误会,可实际上我也是为的满城百姓啊,毕竟万一到时候要是抵挡不住,兽群进了城,遭受涂炭的不还是普通百姓吗?”
袁辰丰一脸忧国忧民的说道。
“说的好!”金震鸣冷笑一声,然后问道:“那我问伱,既然你还有韦洪彬这么忧国忧民,那之前兽群围城的时候,你们在哪?”
“群鸟袭击城楼的时候,你们在哪?”
“我们围攻此次兽潮的统领巨兽时,你们又在哪?”
“现在巨兽已死,兽潮也退了,你们蹦出来了,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全城百姓,袁辰丰,说这话的时候你就不感觉臊得慌吗?”
赵崖听得心中痛快,忍不住暗赞一声,骂得好。
这金震鸣的脾气显然跟师父陆鼎泰还有尚铁峰都不同。
陆鼎泰的脾气虽然也很火爆,但性情高傲,碰到这种腌臜之事,他只会动手,根本懒得开口骂人。
尚铁峰就更不必说了,他算是四大武馆馆主中性情最随和的那个,用他徒弟聂景年的话说就是太过优柔寡断了。
金震鸣却是直来直去的脾气,而且嫉恶如仇,有什么话绝不藏着掖着,当场就说了。
果然。
哪怕这袁辰丰的脸皮再厚,被金震鸣这样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后,还是有些挂不住了。
“金震鸣,你不要得寸进尺,实话告诉你,韦统领此行确实是为护佑全城百姓而来,如今他已入住郡守府衙,有什么话你们大可以去找他询问,在这冲我大呼小叫的算什么本事?”
“我他妈就冲你了怎么着?你这个吃里扒外背叛武道同仁的狗奴才,要没你通风报信搬弄是非,韦洪彬又怎么会带人来?跟你这样的东西齐名,我都觉得丢人!”金震鸣一听更急了,跳着脚大骂起来。
这下袁辰丰的脸可是彻底挂不住了。
毕竟身后这些骑兵的目光可都盯着自己呢。
他冷笑一声道:“金震鸣,你不要自找苦吃,你现在身受重伤,我要想杀你不过两招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