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如此。”
静默了半晌,天宫玄忽然轻哼:“我为什么要相信你?”
这句话就像一根刺,深深扎进了东明亚的心里。
比起天宫玄,忘了她,更害怕天公玄怀疑她。
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崩塌,就再也难以重建。
可是为什么不相信她呢?
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。
“师尊,我,我心里好难过。”
她没有哭着求天宫玄相信她,而是对他说自己好难过。
天宫玄看见她流泪,心里微微动容,也有些于心不忍。
他刚刚醒过来,大脑还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,许多事情都忘了个干净,甚至于自己是谁,叫什么名字,曾经的一切的一切,通通都被一下删除了一样。
原本的性子也有所改变。
他左右巡视一圈,最后在衣柜旁拿了一块帕,递给东明亚。
“对不起,别伤心了,我相信你还不成吗?”
东明亚止住哭泣,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,顺手拿过他手中的帕子。
轻轻把眼泪擦掉,心里瞬间像被吃了一颗定心,安心了不少。
喃喃道:“师尊,你放心,我真的没有骗你,等你以后想起来了就会知道。”
她坚信,天宫玄的失忆,只是暂时的。
天宫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想起来以前的事,不过他能感受到,眼前之人并无恶意,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情意浓浓。
或许曾经他们的关系真的如她所说。
“我真的可以恢复记忆吗?”
他倒对自己的过去有些感兴趣。
东明亚凑过去,信誓旦旦的保证:“师尊相信我,我一定可以帮助你慢慢恢复记忆的,就算没有恢复,你的过去我都知道,如果你相信我,我全都可以告诉你。”
天宫玄瞧了她一眼,掀了掀眼皮,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。
“那你现在就给我讲吧!”
“好。”
……
院子里有一棵银杏树,银杏树下有一张石桌,金黄的银杏叶铺了满地。
东明亚随意施了个小决,银杏叶便在空中打了个转,然后自动汇聚成一堆。
施展完这个术法,他特意去瞧了天宫玄的反应,从他的脸上找出,哪怕一丝丝的情绪,然而,却依然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冷淡模样。
不过没关系。
她微笑着说:“师尊,这是我拜你为师之后,你教我的第一个术法。”
天宫玄一愣,心念一动,也学着东明雅刚才的样子施法,方才那堆叶子瞬间被打乱,旋即又恢复成原样。
东明亚猛然一惊,用渴望的眼睛看着他,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,可结果还是失望了。
“怎么了?”
天宫玄见她时不时瞧自己,问道。
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师尊把一切都忘了,对于术法却是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天宫玄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“其实也不完全记得,我只是心里那样想,便施展出来了,许是已经成为习惯了吧。”
东明亚将天宫玄推到石桌旁坐下,开始从她入天凤门的第一天开始讲起,一直讲到昨夜将他复活后发生的事。
“师尊,我是真的没有想到,星月血誓会有这样的副作用,你可不可以答应我,就算你把我忘了,也不要赶我走,永远陪着师尊,就以师徒的名义。”
她现在不敢要的太多,他怕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两人之间情谊的天宫玄,会恢复成以往那个淡漠疏离的师尊,会因为一些小错误将自己赶走。
天宫玄感觉心脏抽搐了一下,看见冬明亚悲伤的眼神,他也有些不自觉的跟着难过起来,想要克制住这种悲伤的蔓延,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。
鬼使神差地,他答了个好字。
反正他也没了过去,索性便答应了下。
“谢谢师尊。”
东明亚冲着他微微一笑。
天宫玄忽然有些落寞:“我是怎么死的?能再说的详细一点吗?”
东明亚心中一阵焦灼,半天没有说话。
“怎么了?不可以细说吗?”
天宫玄又问道。
详细说,东明亚至今不敢回忆那场虐杀,他最爱的父王,想要虐杀他最爱的师尊。
每次想起,脑海中浮现出天宫玄,浑身是血的模样,她的心脏就会跟着一阵又一阵的绞痛。
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,呼吸都变得困难,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真一点一点的下坠。
那样的场景,叫她如何详细说。
天宫玄从他的神色中察觉出了异常,猜测道:“难道我的死?跟你有什么关系吗?”
东明亚猛然抬头,瞳孔骤缩,直直的看着天宫玄的眼睛,不知所措的样子尽数浮现在天宫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