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她看见了天宫玄那双赤裸地盯着自己的眼睛。
那是和以往全然不同的感觉。
炽热,温柔,缱绻缠绵!
她的心脏砰砰直跳,想问一问他,难道这也是演戏吗?
后来他们一起喝了交杯酒,她问他接下来应该干什么?
他说“演戏”。
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,东明亚的心脏咯噔一下落空。
说不出的滋味,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。
然后他十分笨拙地假装去解他的衣带,紧张到双手都在颤抖。
不然的对视更是令她措不及防。
有些讷讷地问:“是该这样吗?”
当时他的师尊是怎样回答的?
哦,对了。
他反问她:“如果我说是你,你还要做下去吗?”
那语气里没有往日的严厉,更不像是质问,而像是一种变相……询问意见。
她懵懵的,慢了半拍,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恍惚,天空玄抓住了她的手,慢慢往上移,放到了自己的心口。
东明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,扑通扑通的,与自己的心跳声完美重合。
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,到现在再去回忆,才发现了许多曾经被遗忘的细节。
为什么天宫玄会那样看自己?为什么他会突然抓起自己的手放在胸口?为什么心跳的如此快?
她一遍遍地反复对自己强调,要敬他,爱他,更不可亵渎他。
于是她才傻傻的以为他生病了。
现在想想确实是病了,他们都病了,都得了同样的一种病,而彼此是对方的解药。
那种病叫相思。
她胆大包天,怯懦又勇敢的直面内心,真实的情感。
才发现,原来自己喜欢师尊。
这种喜欢就像是会让人上瘾的慢性毒药一样,刚开始不会有所察觉,等到药性发作时,会感到迷茫,害怕,不知所措。一旦知道原因,便甘之如饴。
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,心脏像是被丢进一罐蜜糖里,甜到发苦,这种苦又反噬着心脏,循环往复,甜涩参半,不得解脱。
于是在梦里,她一下扑进了天宫怀里,一边哭一边笑着对他吼出在心里许久的话。
“师尊,我喜欢你,喜欢的不得了,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。”
他能感受到天宫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,从安放的手渐渐抚上了她的后背,将她紧紧反抱在怀里,轻轻拍了拍,温柔的对她说:“傻瓜,为师也喜欢你。”
终于,是这个答案。
幸好,是这个答案。
她仰起头,直直的看着天空玄的眼睛,想要把他盯进自己的灵肉里。
这一次,她又问了相同的问题。
“师尊,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?”
他的回答不是演戏,而是:“洞房。”
话音刚落,一个温润潮湿的吻便落了下来。
他们小心翼翼,又无比虔诚的吻着对方,隐忍克制又剑拔弩张。
每每试探,心脏也跟跟着跳动。
这一次,是真的,他们不是在演戏,而是真的在一起了。
现实中的东明亚,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,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挑。
正在给她输送灵力的戚盈见到这个笑,颇有些欣慰。
果然,他的努力没有白费,这个心如死灰,没有求生欲望的人,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
东明亚再次醒来,是在当天夜里。
屋子里点着一盏烛火,安静极了,她睁开眼,发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。
回过神来,才意识到是什么状况。
趁着戚盈不在,蹑手蹑脚的起床走出房门,往十三塔跑去。
夜风凛凛,刮蹭着她的脸庞,泪水已经不知何时流泪满面,被风往后吹去。
体内的寒毒还在隐隐作痛,可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,她病了多久,他的师尊就在十三塔塔里呆了多久。
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,轻轻一阵微风,就能将她吹起,是她却没有停下脚步,逆着风,拼了命发了疯似的狂奔。
一来她想早一点去就天宫玄,一点再早一点,梦里的画面,她现在还清晰的记得,要找到天宫穴,把他带出来,付出什么代价,都要告诉他。
“我喜欢你!”
二来他也不想被戚盈发现又给捉回去。与其让她整日都躺在床上,不能去和师尊相见,不如杀了她。
凭借着这股强烈的渴望,他穿过了一片又一片层层掩抑的阴森暗林。
终于来到了十三塔面前。
黑色的暗塔高耸入云,散发着危险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