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知道,那个人此时已经不在那里了,如果没猜错的话,他应该在自己的头顶上。
再次看向那乌云上方的黑影,最前面的那个人,虽然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,眼睛也被挡住,但阿兰若穿过层层叠叠的乌云,仿佛一下便与他对视。
她早已泪流满面,眼神空洞,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悔恨在那里面交汇。
面对这样的眼神,苍冶是害怕的。
手中举起的箭顿了顿,没有射出。
因为这一瞬的停顿,安然若确信了他,就是苍冶。
她苦笑,知道自己无力阻止族人的死亡,悲切万分。
想起不久前,冶曾试探过问她鲛州禁制的口诀,她搪塞着,不肯说。
倒不是不信任冶,而是作为一国之主,这是她的底线与原则,口诀她只能告诉下一任鲛皇。
可冶终究还是知道了,用最恶劣的方法,蛊惑她,在她情动之时,仍在算计。
她当时迷迷糊糊,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,但此刻,她清晰的记起了自己所说的话。
“冶,你是不是想知道禁制的口诀,然后离开我。”
对方亲吻着她,咬着她的耳垂,无限温柔。
“傻瓜,我怎么舍得离开你,我只是,想要为你分担。”
她便在这样的甜言蜜语加媚术的蛊惑下,将鲛州的秘密和盘托出。
血泪两行。
她想:我真该死呀!
至于灵力丢失,阿兰若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,在冶身上找答案,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些事。
冶从来就没有什么仇家,他身上的伤,都是自己弄的,以及强行突破禁制遭到的反噬而已。
他身上的许多伤,看似是自己用精血疗愈,其实本质上是自行好的。
就连被切掉的脚趾能长出来,这绝非自己有能力做到的。
除此之外,还能通过和女子交合,用蛊虫封印住对方的灵力。
整个四海八荒,有这等体质的人,除了那位赤承国的太子殿下,便没有第二人了。
可现在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晚了。
鲛州还是毁在了她手里,为她的一己私情。
此时阿兰若近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,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张开双臂,恳求冶能放过鲛州。
“苍冶,你放过鲛州,我愿意听你驱策,为你战死。”
她知道,九州大陆上现在战火纷飞,鲛州虽独立于九州之外,难免受到牵连。
却不想这份牵连来的如此之快,还是因自己而起。
她必须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。
苍冶不过是想要鲛州的各种法器珠宝,她用自己来换。
苍冶抬了抬手,身后的士兵顿时停止了射击。
阿兰若大声重复了一遍。
“我愿意臣服于你,只要你不再伤害我的族人。我愿意以一身灵力为你而战,助你完成宏图伟业。”
苍冶知道,她说得对。
传说中的女鲛皇阿兰若,实力不容小觑,只要自己催动她体内的蛊虫,我能完完全全的控制她。
即使以她的灵力,整个修真界也没有谁能够阻挡他的进攻。
一人能抵千军万马,我是随便说说的。
他从未爱过阿兰若,最起码现在不爱,看着曾经高高在上,不可一世的女鲛皇,现在愿意臣服在自己脚下,他嘴角一勾,竟是得意地笑了。
就这样,苍冶放过了鲛州,阿兰若却不得不离开。
她让苍冶将蛊虫催眠,灵力重新恢复,她先是重新设好了禁制,才放心离开。
当然这一次,她不会再把口诀告诉任何人。
跟着苍冶回到营地,位于中州和丹州的交界地渡水之渊。
荒野漫漫,一片黑天。
营地里亮起了篝火,铠甲被映衬的更加冰冷。
此时,苍冶已经实现了中州,青州和丰州的统一。
东南西北四周内战不乱,丹州一家独大。
他正在啃丹州这块硬骨头,足足僵持了一年左右,依然没有拿下。
这才打起了鲛州的主意。
阿兰若被扔进了苍冶的军帐内,随后,便有侍女进进出出,为她准备洗漱的用品。
阿兰若虽然无心洗漱,十分麻木的任由她们为自己搓洗。
很快,她便被洗干净裹着被子扔到了床上。
眼看车她们就要离开,阿兰若终是没忍住问了一句。
“我的衣服呢?”
有人回她,她语气变得严肃了些:“请把衣服还给我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此时她体内的蛊虫仍在沉睡,有灵力傍身,如果她们依旧这般,他不介意动手,把她们的衣服扒下来自己穿。
许是意识到这点,其中一个侍女回道:“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,凡事给太子殿下侍寝的女子,皆是这般。”
阿兰若听后,心里胀的慌,又堵得慌,说不出的滋味,总之难受至极。
因为这一瞬的恍惚,她们彻底消失在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