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,记得将他们的卖身契握在手里。”郁阳提醒张小英,“只有这样,才能拿捏他们。否则,迟早有一天别的印刷作坊会来抢人的。”
印刷作坊和酒坊不一样,酒坊里的人都是村民,而且都有投钱进去的,他们各司其职,就算离开酒坊,也酿不出她的那些酒。
张小英身为后世人,其实不是很能接受卖身契。
但是,既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,那么只能入乡随俗,她从来都没想过仅凭一己之力,就可以撼动存在上千年的社会制度。
“我知道。”张小英叹了口气,“一开始觉得开个印刷作坊买现成的,只需要改改就好,现在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,没人懂这些,凡事都只能亲力亲为。”
郁阳扬起一抹笑容,“能者多劳,师父是凭本事。”
“少说两句!”张小英没好气,“对了,你这次回去,你父亲没跟你提过亲事吗?你明年就十九了吧?不急吗?”
郁阳笑不出来了。
“可是定下了人家?只是尚未公布?”张小英实在好奇,郁阳那些兄长可能爹都当腻了,他这个年纪竟然还没成亲?
不是说景帝很疼他的吗?
早早让他大婚才是,皇家子嗣这么重要,景帝怎么会不上心呢?
“没有,师父不要打听了。”郁阳双手合十,“求求师父。”
张小英挑眉,“不行,身为你的师父,就要关心你的终身大事。”
郁阳沉默片刻,才无奈地道:“其实有提过我的婚事,但最后都被我的兄长搅黄了,那些女子,都入了他们府中。”
张小英:“……”
“师父就不要戳我痛处了。”郁阳又道。
“嗯,确实挺痛的,不过你也不用难过,如你这般英俊潇洒、风度翩翩、一表人才的皇子,多的是姑娘心仪你。”
“我不难过,如今在大福村清静又自在,我很喜欢这种生活。可若是娶妻了的话,就不能这般了。所以,我并不着急我的婚事,也请师父莫要再提,想来我的逍遥也就这一两年了。”
张小英拍拍他肩膀。
谁能想到,样样出色的少年郎,竟然连媳妇都抢不过兄长?
是他故意的吧?
反正张小英是这么认为的。
郁阳以为张小英信了,眼底掠过些许心虚。
“我先回去,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忙。”张小英挥挥手,大步离去。
郁阳望着张小英的背影笑了笑,也转身回学堂去。
……
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,张小英一直忙着印刷作坊的事。
除了找人,还要找适合做活字的泥。
一整天下来,脚不沾地。
好在她运气向来不错,再加上年中的水患让不少人认识她,很多百姓哪怕不要报酬,也帮张小英。
搞定这些,张小英开始修整作坊了。
首先,就要将郭家占走的九尺地拿回来!
地契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,作坊的面积多大,郭家的想耍赖?
门都没有。
而在那之前,张小英也在医治范文兴的父亲。
现在他虽然说话还是不利索,可比起之前瘫在床上时好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