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阳告诉张小英许云飞启程离开广兴县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。
“但愿他自己能明白是为了他自己,而不是我们。阿阳,你是不是很奇怪,我为什么对他这么严厉?”张小英听了之后,沉默片刻才开口。
郁阳摇摇头,“不,我明白师父的苦心。虽然在旁人看来近乎无情,但对云飞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。他自小被溺爱,只有彻底脱离许家的娇惯他才会真正懂得担当。”
“其实我也是偏心。”张小英笑了笑,“老大老二再怎么着,他们的孩子还小,是无辜的。也许掰正他们的性子不容易,但我需要小的不再像他们那样。”
“云飞总有一天会明白师父这么做的道理。”
“不,也许他心里会一直都有疙瘩,等他衣锦还乡,扬眉吐气之时,说不定就会朝我发作了。”
郁阳微微蹙眉。
“当然,这大概是我小肚鸡肠,小人之心。”
“不会的,无论如何,师父还有我。”
郁阳向张小英保证。
“不管将来发生什么,师父永远都是我师父。”
张小英拍拍他肩膀,“我就当是你给我的承诺了,对了,上次给你的方子做得如何了?可曾做出那东西来?”
话锋一转,张小英问起了水泥的事。
这些天她也没顾得上关心,这会儿才想起来。
“尚未有消息,师父的方子写得那样详细,他们会做出来的。”郁阳说道,“不过,师父要的那套器具怕是还需要些时日才行,没这么快。”
“那个倒是不着急,现在酒坊还没建起来,晚些也无妨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都沉默了下来。
又过了一会儿,张小英看着郁阳,“你什么时候回京?”
“还有几日。”郁阳说,“师父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?”
“原本想着让她们做些好看的绒花让你带回京城的,但如今她们的手艺着实还上不了台面,便作罢了。要不我送你两个美容养颜的方子,回头你送给你阿姐?”
郁阳不由得笑了:“那敢情好,我阿姐最喜欢漂亮了,平日里就喜欢搜罗各种让自己变得更好看的方子,有些方子看着都觉得邪门,她还要试,根本拦不住。”
张小英询问了一下阿浅母亲的肌肤状况,最后还真的给了郁阳两个方子,一个美白,一个固发防脱。
郁阳收了下来。
阿浅从学堂回来得知这件事后,不依了,“婆婆,你偏心小舅舅,这么好的东西不分享给我,让我献给阿娘多好!”
“哪里就偏心了,之前可是让你跟老二家的学着做绒花的,你自己不愿意学,这可怪不了婆婆哦。对于一个母亲来说,什么都比不上儿女亲手做的礼物更有意义。”张小英笑道。
阿浅撇撇嘴,“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女红了,再说了,那可是许二婶和巧姑姑安身立命的本事,我又不需要自己谋生,不能学走了。”
张小英听了这话,倒是有些意外。
阿浅并不是说笑,她很认真,是真的觉得,多一个人学会做绒花,对许家就多一分威胁。
她是皇亲国戚,只要王朝没有发生大变故,这辈子都是锦衣玉食,不需要学这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