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秋对眼前的事情，也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，他原本一开始过来，主要是不想让陈念之一个好少年，天天跟着莲落厮混，被莲落给带坏了。

这些日子他除了忙着书院的事情之外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东陵城各处走访，除了了解东陵城的人口之外，也是想知道陈念之是不是真的有在他面前表现的那么好。

走访了几日后，栗秋对陈念之的印象不但没有变坏，反到是更好了。

他不但了解了之前的陈家，也了解到了三年前发生的事情，甚至是陈念之退吕家婚事，被陈家老爷子差点打死的事情。

此后陈家满门无故被灭，只有陈念之活了下来，却变成了傻子，最后还是吕家老爷子救了他，最后还是履行了当年的婚约。

这份仗义，也让栗秋对吕太都高看一眼，此后便是陈念之忽然恢复了理智，夺回城主之位，并且整合了整个东陵城各方势力，并抗击妖族。

栗秋当然知道这有多难，一个失去倚靠的少年，却并没有因为那股恨意，而愤世嫉俗，反到是继承了曾经家族对这座城的承诺，这份担当也是栗秋不想让陈念之被莲落影响太深的缘由所在。

但他没想到，一过来就碰到了这种事情，但让他意外的是，莲落竟然会站在陈念之这一边。

“老夫为何不能在此？”

栗秋直接呛声道，“这东陵城，你周家来得，我栗秋来不得？”

面对眼前这位先生，周天安是一点脾气都没有，他很清楚栗秋在青州的份量，即便是茅龙书院的院主、青州的州牧，这两位都要给栗秋面子。

当年的怒怼人皇的那封治民疏一出，栗秋便成了天下读书人的楷模。

虽然被人皇禁令，永不录用，可茅龙书院也因为栗秋的存在，成为了除白鹿书院之外，这人族名头最大的书院，每年慕名前来求学的学子，不知凡几。

周家在青州是地头蛇，或许龙影阁要动周家，还需要费上一番手脚，可栗秋要是想对付他周家，那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。

“学生不是这个意思，学生……”

“老夫可没你这样的学生！”

栗秋怒道，“喊打喊杀的，给谁看呢？今日老夫把话放在这里，你要敢动东陵城一人，你周家就别在青州混了！”

周天安的冷汗瞬间下来了：“我……我刚才那只是气话，我要知道您在这里，我哪里敢……”

“我不在这里，你就可以喊打喊杀，要灭一城之百姓？你好大的口气，当人皇律不存在吗？”

栗秋更怒了，虽然声调不高，可给周天安的震慑，却远超过莲落。

“你周家真是好样的，在此喊打喊杀也就算了，还敢与妖族勾连，怎么，你们真准备给妖族当奴才了？”

栗秋冷声道。

“噗通！”

周天安再次跪了下去：“先生，这是周家族老会的决定，并非是我一人的决定，您也知道，我主要是在青羊坊，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！”

“你好歹也是进过茅龙书院修习的人，我人族再乱，那也只能乱在一锅里，什么时候轮得到妖族指手画脚？”

栗秋冷声道，“你们吞些妖血修行，跟妖族有些贸易往来也就罢了，你们真要敢带着妖族前来颠覆人族，莫说州牧大人，莫说人皇陛下，我栗秋第一个容不下你们！”

“学生错了。”

周天安低着头。

“错在哪了！”

“错……错在不分是非，任由家族内部利欲熏心，妄想与妖族勾连，夺取青州权柄……”

“只有这些吗？”

“还有吗？”

“你仔细想想！”

“我……”

周天安想破脑袋，却也没想不到，自己还有哪里错了。

见此，栗秋冷声道：“你说不出来，老夫给你说，你第一错，便是没将这东陵的百姓当人看，在你眼里，他们只是一群乡下没见识的贱民，而你们是高高在上的贵族，你们何其的高贵，杀他们就像踩死地上的蝼蚁，都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吧，老夫说的可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