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宫女轻轻的扯着盖头,不敢完全的掀起来,一个宫女蹲下来,小心的给她扑了点粉,补了补妆。
阎婉借着掀起来的缝隙,向外看了看,如果把红色换成白色,这洞房跟灵堂也差不多,想着想着不由得眼底蓄泪。
宫女急忙拿手帕轻轻的点了点:“公主,可不能再哭了,嫁到长孙家还不知足么?你以后的日子就都是好日子了。”
阎婉也知道不该哭,但是哭这回事不那么好控制,她尽量的让自己的情绪缓下来,哭了一天了,眼睛又酸又涩的,眼泪还真没那么多了。
却说长孙涣离开洞房便是挨桌的接受别人的祝贺,朝中老臣都由长孙无忌来陪,他去走个过场也就是说几句话的事,没人跟他喝酒,直接把他打发到年轻人那边去了。
长孙涣来的第一桌,自然就是皇子们的这一桌,李承乾坐在首位,挨着他的就是李泰、李佑、李治、兕子、妞妞,皇族之外就是李淳风还有房遗爱和潘锦。
房遗爱是想带亲妹妹来的,奈何房遗月宁可在家绣花也不出来,她嫌人多不愿意抛头露面。
房遗爱知道妹妹一个人不会出来,他早早的约上了潘锦陪她,可还是没能说服她出来,无奈之下只好带着表妹过来了。
长孙涣一看这一桌四个穿吉服的,两个太子服,两个亲王服,自己这身蟒龙袍本就不太够级别,还是件二手的、是人家扔不要的、是裹过尸体的,他眨眨眼,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没用的,过了今夜就好了,以后再也不用穿了。
长孙涣自然是先和李承乾打招呼,李承乾没等他说话,抢先开口道:“新郎来了,过来坐,陪我们喝好了再去陪别人,不陪好我们,我们可不放你走。”
“是啊,表哥过来坐。”李泰站起来,伸手一推李佑:“没眼色,给新郎官让个地方。”
李佑嘿嘿的笑着向旁边一闪:“好好好,天大地大新郎官最大,你坐。”
李佑一闪开,就把李治给露了出来,他小脑袋往前一伸,盯着长孙涣来了句:“表哥,你穿的是我二哥的那件蟒龙袍吗?”
冷场王出现了,一句话砸下来比空调还好用呢,屋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二十度。
整场婚礼,虽然没人敢说,但是人人都知道最让长孙涣难过的,就是这件不得不穿的蟒龙袍。
明着是皇家给的荣耀,实际上就是皇帝在拿他撒气,谁让长孙无忌隐匿了阎婉克夫寿的卦词?这件事就是个人人知道但都默契的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“雉奴?”李泰脸一沉,很严肃的瞪着李治:“来时我怎样嘱咐你来?多吃饭,别说话。”
都不是少说话了,是压根就不让说话。李治吐了吐舌头,做个鬼脸,不在乎的说道:“我就是说这件蟒龙袍还挺好看的,好像比你穿的时候更好看了。”
“好看。”妞妞“啪啪”的拍了拍胸脯,她以为是在夸她,她一个劲的炫耀。
妞妞一炫耀,兕子就受不了了,她站起来扯着裙子转了一圈:“我也好看。”
“你裙子上缝着孔雀毛当然好看了。”李治扭头看向长孙涣,指着他的蟒龙袍说道:“诶?你这龙好像也是缝上去的。”(.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