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件蟒龙袍就像一柄悬在阎家头上的利剑,让阎家时刻笼罩在噩梦之中。
他两腿发软的飘到李靖家门口,一看那大门脏得简直下不去眼了,门外只有一对石狮子守门。
他拍门喊叫都叫不出来一个人,他又不能翻墙跳进去,闭门不见就是拒绝沟通的态度,就是跟你没话可说的意思,你就等着咱金殿上见真章吧。
叫下人打来一桶水,阎立本亲手给人家擦大门,一下午的时间,他就一直在擦大门,擦得那叫一个干净,连台阶和石狮子都擦得特别干净。
天近黄昏时分,阎立德骑着快马飞奔而至,他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是他知道李靖这是动了真火,他必须第一时间来灭火,来晚了肯定要出大事。bigétν
不管发生了什么事,肯定是阎婉的错,人家给信了,咱就赶紧来表个态度,别把事情搞大了,上金殿恐怕就不是两个孩子打架的事了。
他赶到李靖府门前,发现阎立本正撅个屁股擦台阶呢,这是干什么?台阶还用得着拿抹布一点点擦?再说身边明明还有十来个下人在,为啥亲自擦?
阎立德一边下马一边问道: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“哥!”阎立本站一下都没站起来,丢了抹布,坐台阶上哭了起来。
阎立德心焦得要着火,这么大人了,多大事值得哭一个?他伸手扯起阎立本:“有啥事说啥事,婉儿又惹啥祸了?”
“她辱骂云将军。”
“哦。”阎立德心里稳当了一点,这不算什么事?两个女孩子吵架拌嘴而已,就是动手也是阎婉吃亏。
“私绣龙袍。”
“啊?”阎立德脑瓜子“嗡”的一声,随即问道:“她诬陷云将军私绣龙袍?”
“是她要照着那件蟒龙袍再做一件。”
“啊?”阎立德抬手捂着额头,感觉有点站不稳了。
“娘带人来暴骂了人家半天,砸了李府的大门,我擦一下午了。”阎立本指着门边墙角的草丛:“你看还有痕迹可寻。”
阎立德撩袍就跪在了青石台阶上,阎立本伸手拉他:“起来吧,没用,我磕头都没磕出人来。”
“跪下!”阎立德不起来,还把阎立本扯跪下了:“李药师能给咱送个信,就是给留个活口,娘伤了人家的面子,咱就得还人家面子。”
他们俩一跪下,后面的下人自然而然的就跟着跪下了。下人们好歹是跪在黄土路上,他们哥俩跪的是青石地面,一刻钟足以见血,一转眼已是月上柳梢头。
皇宫内李泰正仰头望月,月亮有点像弯刀,也不是细细如眉,也不是圆圆如镜,他深深一叹:“心事有如天边月,也难如钩也难圆。”
云海手执拂尘,弯着腰好声好气的劝道:“二郎,夜深了,早些安歇吧,太子最近一直很暴躁,他有口无心,你别太介意了。”
李泰转过头,定定的看着他,淡淡的说了句:“一个人摔倒的时候,最难过的不是没人扶,而是他摔伤了左腿,那人却揉他的右腿。”(.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