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,”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一边高声笑着,一边讨好地说:“我就知道咱们的小郡主眼光不俗,看上的人才肯定不一般,我以前就这么说着,你还说我言不由衷,这一下怎么样,你还说我言不由衷么?”</p>
只听小郡主哼了一声,没有做声。</p>
又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:“如果我所猜不错,这个人,肯定是那天小郡主托着嘴巴歪着脑袋,细细品味端详着的那个什么护身符上的俊杰了,应该是叫什么张梦阳的那个,不知是也不是?”听这家伙的话里,似乎隐隐然地带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儿。</p>
小郡主不满地道:“就你话多,你知道什么,那是我在替他相面,看他脸上能有几分福相,配不配在我王府上任职。”</p>
刚才那个说话的男子嘻嘻地笑道:“对对对,是应该好好给这人相一下面,都已经在府上任职一个多月了,如果不配的话,那可得赶紧撵他出去!嘿嘿嘿……”</p>
前一个男子的声音略带愠怒地说:“老九,你少说两句成不成!”</p>
话音未落,两个年轻的契丹后生拥着娇媚可人的小郡主,已经迈步来到了厅上。</p>
张梦阳回头一看,簇拥着小郡主的这两个契丹青年男子,一高一矮,面目都是十分的清秀。但他的眼光只在这俩男子面上稍稍地一瞬,便立刻转移到了小郡主的身上。</p>
小郡主一脸欣喜地看着他,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好样的,虽说打了败仗,但是虽败犹荣。咱们只不过一时大意中了金人的奸计而已,不要气馁,再接再厉,有你表现的机会。”</p>
得了小郡主的夸奖,张梦阳只觉浑身飘飘然地,从头到脚说不出的惬意,有小郡主的这句话,有她的这番认可,觉得昨天晚上的那场厮杀,就算真的横尸当场,也的确是不枉了的。</p>
张梦阳立马向小郡主表白道:“启禀郡主,小人何德何能,只不过拼上了一条贱命,侥幸不死而已,从没想到过居然能活着冲出来。小人还一直记着郡主的吩咐呢,郡主吩咐小人说,要小人好好的练功夫,如果练得不好,金兵打过来,会摘掉我的……我的……”</p>
“会摘掉你的狗头,哈哈哈……”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响起在他的耳边。</p>
那个矮个子的男子呵呵地笑着走过来,说:“听小郡主的话没错的吧,你好好的练功夫了,狗头这会儿可不还好好地安在头上么?有狗头就有狗命,所以啊,忠心地听从于小郡主,是决然不会有错的。”</p>
那个高个子的男子脸上怫然不悦,以略带斥责的口吻说道:“老九莫要胡说,梦阳兄是卫王府上的人,何况昨晚又立了功,咱们可不能这么说话。”</p>
那个被称作老九的人腰板一挺,拱手一揖,肃然说道:“殿下可误会我的意思了。虽然我是在说梦阳兄弟是狗,但可绝没有恶意。狗对主人的忠诚,可是千百年来人们有目共睹的。我说梦阳兄弟是狗,那可是真心诚意的在夸赞他呀,殿下切莫误会,更请梦阳兄切莫误会才是。”</p>
说着,这个被称作老九的人转过身来,对着张梦阳一揖作了下去。</p>
张梦阳心下愤怒不已,从没想过会被人当着小郡主的面如此折辱。但由于这两个人的身份甚是尊贵,而且此刻又是当着卫王的面,只好隐忍着不发一言。</p>
原来,这个被称作老九的人,乃是天祚帝皇后萧氏的叔父、兰陵郡王、北面枢密使萧得里底的儿子萧麽撒,在萧氏的同族兄弟辈中排行第九,故而辽人多以老九称之,且因他是皇后萧氏的堂弟,朝中军中对他颇多忌惮,因而年纪不大,却养成了一副高傲自大,目中无人的性格。</p>
那位高个子的后生更是不得了,乃是天祚帝之子,燕王耶律挞鲁,堂堂皇子之尊。张梦阳在大辽军中已经有些时日,于这两个人的身份岂有不知?面对麽撒的公然挑衅羞辱,他一个小小的王府校尉,当着卫王的面,又怎敢反唇相讥?</p>
张梦阳只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尊贵,他不知道的是,他们俩私下里都在倾慕垂涎着小郡主的美貌。按辈分虽说萧麽撒较之耶律挞鲁还大着一辈,但他们年龄相仿,交情甚笃,虽说名为叔侄,其实比亲兄弟还更亲上几分。</p>
两个人都对小郡主有倾慕之意,相互间也都知道对方的心思。虽然经常相比着在小郡主跟前争宠献媚,但这叔侄俩之间的感情,倒没有因此而显得生分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