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两位“客人”离开后,祁言心看着许秩有些欲言又止,她大概听清楚两人来此是为招揽许秩,虽不知更多内情,但想来,过不了多久,小秩就会离开这里了吗?
尽管许秩曾说过会尽量带着她一起走,但在这些日子里祁言心已经真切的明白了如今的自己只是一个“拖累”这件事实,她甚至在思考,她是不是应该主动提出不再与许秩一同离开,避免给许秩增加负担?
但是做不到。
如今许秩是她努力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,即使内心不断有声音在告诉她,或许不该跟着许秩离开,你只会给她添麻烦,可真要开口说离别,却又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,甚至寄希望于即使她如今是个累赘,许秩也不会就这样甩开她。
这样实在太卑鄙了
一旁的许秩敏锐的察觉到祁言心情绪有些不对劲,她略微靠近祁言心,面色虽平静,语气却略带关心的问询:“怎么了?不开心吗?”
祁言心抬眸看向这个“妹妹”,眼神微微闪烁,内心纠结挣扎了许久,最后还是开口道:“对不起,小秩,我好像太卑鄙了.”
“但你可以不要丢下我吗?”
曾经有过一段短暂时间里,是许秩离开她就有可能活不下去,但那段时间并未持续太久,如今局面反转,离开了就可能活不下去的人变成了她。
其实就算许秩走了,祁言心大可以回到从前的生活,麻木的继续勉强活下去,但那样的生活实在太可怕了,就好像一条漆黑的望不到头的甬道,人在其中艰难的爬行,身体的疲惫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,是意志的消磨。
她已经无法再回到那样的生活。
看到祁言心哀戚的神情和略显卑微的语气,许秩一时无言,她这才意识到,或许她对祁言心是有所关心的,但那点关心太淡薄,以至于都没有察觉祁言心的心理恐怕出了大问题。
她能看出来祁言心此刻是病态的,不正常的,但许秩也不是什么心理专家,更不会安慰人,不过,眼下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。
许秩点点头:“我会带你一起走的,我不会做饭,连被子都是你在叠,你不跟我一起去,我该怎么办呢?”
这其实都不重要,上层自会有更便利的生活,再不济她自己其实会做这些,但眼下,许秩觉得祁言心需要一个“自己暂时离不开她”的理由。
果然,许秩的话音落下后,祁言心原本有些惶恐的神情渐渐平复,再度恢复成了平时那个温和的模样。
这段虚假的姐妹关系自一开始便不同寻常,如今更是隐隐带上了几分扭曲,许秩能察觉到却不太在意,毕竟,她也没经历过什么正常的亲情关系,眼下这样不也挺好的吗?
“那小秩有想好选择哪个吗?”
“是啊,该选哪个呢?”许秩叹了口气。
哪个都不是好选择呀。
乍一看,似乎财团是个相对不错的选择,但在许秩看来,财团是其中最虚伪的一个。
嘴上说着诚意与真诚,但提到许秩要做的事情,却只是含糊道“一些小小的贡献”,财团固然大方,可,资本家真的会只付出不索取吗?
越是大方,所图越大。
给她的越多,便越会试图在她身上榨取更多油水。
不是迫不得已,许秩是真的不想选择财团这个看似美好的蛋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