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他不想理这个儿子,突然又改变了主意,敲打一二。眼下正是需要用人之际,朝堂纷争不断,得要一个手段、能力不俗的皇子镇压,为将来的皇帝登基铺路。
而且这个皇子还不能有野心,以免不好掌控,需要时不时敲打一下。
闻言,宇文曜心中大骇,父皇这是认定自己与萧道诚有勾连,进而怀疑到自己和宇文毓的身上?
最开始自己确实表现出,在大皇子与五皇子之间游移,让双方都舍下利益拉拢自己,目的便是暗暗积攒力量,此刻却是成了被人怀疑的把柄。
“父皇,儿臣曾与兰陵郡主有过婚约,是以对萧家二爷有些熟悉,旁的就没有了。”宇文曜面上镇定,含糊道。
皇帝深深地看着宇文曜,身上的威压“为何朕听说,最近萧道诚去了你的端亲王府……”
“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父皇的法眼!”宇文曜惊异更甚,父皇比自己猜想的知道更深,转念一想,拱卫司手眼通天,皇城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监控之下。
偷偷抬眼,见皇帝对自己的话没有多余反应,哪怕一丝愤怒也无,只得继续道。
“本月初六,萧道诚确实来找过儿臣,给了儿臣一本名册,儿臣知是与宇文毓结党营私的案子有关。”宇文曜察觉皇帝眉头微微皱起,便住了口。
“继续说。”皇帝缓缓吐出两个字。
“是!儿臣不敢藏私,但又念及父皇近日龙体欠安,不敢为宇文毓的事情再令父皇烦忧,父皇将此事交于儿臣,儿臣殚精竭虑不敢懈怠,将此名单转手交给了拱卫司。”
宇文曜知道无法再含糊下去,更加字斟酌句的说道。表明此案子本就交予了自己负责,这等小事没有上报也是合理合规。
“朕身体有些不好,但脑子还没有坏掉!什么事该上报,什么事不该说,你可明白?”皇帝身上的威压蓦地释放,顷刻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。
宇文曜被这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,脑中闪过一丝清明,父皇这是在敲打自己。
想到此,他心中更是不忿,宇文毓谋逆案虽交到了自己手里,但并没有给自己相应的权力,拱卫司根本不听自己的号令,尤其是那王九渊,主意大得很!
此时此刻,老皇帝对自己还是这般不信任,脸色愈发阴沉:全都是因为萧文君误打误撞,解了皇帝体内的慢性毒之苦,毁了自己的布局。要不这天下早就乱套了。
相比从前,自己掌握了不少实权,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但不知为何,据太医院院判所言,父皇的身体没有被毒药拖垮,反而日益精进,隐约间已有重返巅峰的趋势。以这个势头,再活个十几年也不在话下。
宇文曜只得如实说来,不敢再遮掩半句。
“你先回去吧,朕还有要事。”说完,不等宇文曜回话,转身离去。
宇文曜站在雨中,恭敬目送皇帝离开,在皇帝的御撵即将消失在转角处,突然飘来一句话:“朕最不喜自作聪明的臣子!”
此刻的雨已经小了许多,宇文曜满脸是水,不知是雨水还是与皇帝刚才交锋时,冒出的冷汗。
“萧道诚,留不得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