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!”宇文曜不耐烦呵斥道。
身为主子,他自然要比属下想得更远,萧道诚才和自己搭上线,没几天就进了拱卫司,虽然迟早是要进去的,但在这个时间点,未免太巧合了些。
一切都是从乾清宫御案上那几张密函开始改变的,可惜他的手还是伸得不够长,不知道密函中到底写了什么内容,能让父皇雷霆大怒。
回头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景炎,宇文曜心下叹息,自己身边的人忠诚有余,能力不足。权力斗争到如今这个地步,竟然还是这般天真!
“你派人盯着拱卫司那边,只要有一丝萧道诚会松口的迹象,便立马想法子打断,万不得已之下,直接灭口!”宇文曜思索片刻,吩咐道。
“是,属下遵命!”景炎心中正是忐忑不安,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句话,惹得主子不快,现在更不敢多问,立马应下。
虽然私心认为殿下有过河才桥的意味,但不敢明言。何况拱卫司不是大理寺,贸然动手了,后边的烂摊子不好收拾。
“备车,本王要进宫一趟!”
景炎看了眼窗外的大雨,黑沉沉的天色,还是忍不住劝道:“殿下,您身子不好,这种天气更容易着风寒,何况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,此时去怕是会触霉头,并非明智之举。”
“这个时间宫门快下钥匙了,要不过几日……”
“休要废话,若是萧道诚那边有什么异动,第一时间通知本王。”宇文曜不耐烦打断道,心中越发看不上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属下。
“正因为父皇这几日心情不佳,做儿子的才更应该去探望,陪着说会话。”
宇文曜如今已经是一品亲王,有了乘马车入二宫门的特权,看着宫门口禁军谄媚的献殷勤,流于形式地检查了下车辆,便立刻放行,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得意。
一个月前,他还只是皇帝最不受宠的儿子,靠着养母杨妃的关系,勉强封了个郡王,每次出入大宫门时,这些禁军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,检查的方式如何令人屈辱,便如何进行。
入了二宫门后,他便笑不出来了,彼时天气似要和他作对一般,顿时风雨大作。
等他撑着伞步行至乾清宫时,浑身上下已是湿漉漉,额角被雨水打湿的墨发,粘在脸上,很不舒服。
站在殿门口的安公公,一眼便瞧到了满身狼狈的宇文曜,忙撑着伞快步过来。
“哎哟!如此大的风雨,端亲王怎么选在这时候进宫,雨水寒凉,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办?”
“是是!还请劳烦公公进去通传一声。”宇文曜声音温和,态度谦逊。
纵然他再有傲气,也不会在皇帝最得宠的太监面前表现。
安公公面上有些犹豫,但还是抬步欲走入内殿。恰好此时,又有一个身影急匆匆的冒雨赶来,忙出声拦住了安公公。
看他行来的方向,应是从乾清宫后方的坤宁宫而来。
“安公公留步,老夫有要事需要禀告陛下,劳烦通传!”太医院院判气喘吁吁道。
安公公回身,脸上浮起几分讶异,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位置,喜怒不形于色,大多时间都是笑脸相迎,何曾有过惊讶的神色。
院判比安公公年长几岁,已是须发皆白,发髻竟还有些散乱,看上去比宇文曜更狼狈几分,到底是什么紧急的事情,让这位从容有度的老者,如此不稳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