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皇帝一行人走后,安公公才抹了抹额角的汗珠,轻抚胸口,然而还没等他长舒完这口气,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到几个小太监,准备抬起亲卫的尸体,惊得他眼皮一跳,忙大喝阻止。
“不要动!”安公公疾走几步,骂道:“不长脑袋的东西,嫌犯的尸体不能动,自己不要命了,可别搭上我!”
“太医过来后,一有消息,立刻汇报!”安公公却是知道,现在的皇帝虽表面波澜不惊,实则在极力的压制着冲天的怒火,一旦行事不妥,盛怒之下,岂能独善其身?
……
乾清宫内,帝后端坐于宝椅上,安公公随侍在旁,偌大的宫殿里,只他们三人,安静得落针可闻,气氛很是凝重。
拱卫司的人来得很快,不到一个时辰,便已经将楼阁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,越查越是心惊,此乃祸乱宫闱之案,一个处理不好,知情人皆会人头落地!
“启禀陛下,臣拱卫指挥使司孙正拜见吾皇万岁……”
“免了!说!”
“据微臣所查,郭嫔娘娘……”
“是郭嫔!”皇帝话语间,显然动了真怒,听得安公公一阵心惊肉跳。
“是!郭嫔中了药,有致人昏迷,激发欲念之功效,此药有些罕见,定不是出自大齐!倒是听闻西凉有这种药!”
“接着说!”皇帝脸色一沉,略有所思,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“大皇子的贴身侍卫,刘子杰,身中烈性媚药,而且服用剂量,是常人的十倍不止,即使过了药效,也有可能烧了脑子。”
“安世!”皇帝并没有回到孙正的话,而是转头看向了安公公:“太医那边怎么说?”
“启禀陛下,与孙指挥使所说一致!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皇帝见安世不敢直言的样子,侧过身子,安公公连忙靠近,用拂尘挡住了自己的嘴,压低声音道:
“从郭嫔的贴身香囊中,却是发现了几颗奇怪的香丸,奴才已经取下,交给太医院院使亲自查验……”
殿内的其余二人,并未听清安公公说了什么,也不敢竖着耳朵去听。
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之中,皇帝已经猜的个七七八八。
但目前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,对朝中之事有所放松,各皇子之间的争夺,已经是如此明目张胆了吗?
竟然连自己嫔妃的主意都敢打?
“放肆!”皇帝一声低喝,一手拍得龙椅嗡嗡作响。
“七日之内,给朕查个水落石出!否则,提头来见!”皇帝一声怒喝,甩手而去。
“微臣遵旨!”孙正汗如雨下,他当上这拱卫指挥使不到半月,她知道上一任就是死在错误地揣摩圣意,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,自己捡了个漏,才得以升职,外表看似光鲜,实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。
安世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,只有陛下将怒火发泄出来,这件事才算是有了定性。
总有些聪明人以为皇帝随着年纪渐长,对朝堂的掌控开始力不从心,误以为陛下近些年似是而非的举动,是故布疑阵,迷惑他们。殊不知,这也是皇帝做给他们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