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凉的秋风吹落枝丫上的黄叶,一轮残月挂在天边,夜幕下巍峨壮丽的皇宫,也陷入了沉睡,只乾清宫还亮着灯火。
“陛下,夜已深了,这段时间,陛下龙体欠安,太医嘱咐陛下多加休息,可千万保重啊。”安公公一脸心疼地提醒道,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直言的,在大齐恐怕只有他一人了。
“咳咳!安世!永昌侯去了刑部多久了?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?”皇上眉头紧锁,这几日,弹劾永昌侯的折子像雪花一般,飞入乾清宫,把御书房的桌案都堆满了。
但大多都是空穴来风,没有真凭实据,皇上也不想轻易治罪,以免寒了众大臣的心。
“回陛下,奴才刚才问过了,还没消息。”安公公得知,这永昌侯到了刑部,不知悔改,满口叫冤,想来一时半会难有进展。
“安世!有话直说!”皇上立刻明白了安公公的欲言又止。
“陛下,永昌侯只怕是,不到黄河心不死啊……”安公公诚惶诚恐地答道。
“罢了!对了,今天传旨的时候,三皇子那边,可曾有什么异象?”
“回陛下!奴才按照陛下的指示,故意不理会三皇子,但他仍旧是恭谦谨慎,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皇上微微皱眉,宇文曜向来不管朝堂之事,不知怎么,最近倒是越来越醉心于此,不免心生狐疑。
安公公从袖袋掏出一个荷包,正是宇文曜下午塞给他的:“三皇子向奴才打听了消息,问奴才是谁禀告了陛下永昌侯的事。”
“你都说与他听了?”
“按照陛下的指示,奴才据实告诉了三皇子。”
“嗯,朕看完这些折子就睡。”皇帝沉吟片刻后,说道。
安公公叹了口气,重新点燃了几支蜡烛,换了一盏茶水,做完这些后,如往常一般安安静静地退到了皇帝身后。
……
正当朝堂与刑部僵持不下时,萧文君亲自将永昌侯的内账送到了刑部,刑部的人迅速将此案了结。
顺藤摸瓜,查出永昌侯挪用国库专项银子三十余万两,行贿高达一百万两,受贿更是高达三百多万两,还有绫罗绸缎、奇珍玉石、古董字画不计其数!
不由得他们不尽心,朝堂上每天都在为这事,吵得和菜市场一样,皇上嘴上虽然没说,但安公公一天派人过来问几次话,只要不是蠢的,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。
案子一经查实,朝堂上只安静了两天,便又吵得不可开交,户部如此大一个肥缺,都想换自己的人上去,皇帝对此却并不着急,好似任由他们先闹。
乾清宫养心殿。
一身明黄常服的皇帝闭目侧躺在榻上,安公公随侍在跟前,替他揉着发疼的额角,这几日上朝,被大臣们吵得头疼,这些人哪有饱读诗书,知文达礼的样子。
“陛下可感觉好些了?”安公公轻声问道。
“唔!那日王阁老提到的萧文君,是哪位公卿家的贵女?”
安公公眼皮一跳,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立马反应过来答道:“萧文君乃是镇西大将军萧道远嫡女,陛下您亲封的兰陵郡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