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三皇子府。
夜已深,宇文曜还在书房批改公文,相比于大皇子表面的宵衣旰食,他才是真的励精图治,一日都不敢懈怠,看来城门口的事情对他无甚影响。
此时,一名侍卫行色匆匆的走进书房,禀道:“三殿下,兰陵郡主在京都盘了一个胭脂水粉的铺子,近几日就要剪彩开张了。”
宇文曜皱眉接过信函,萧文君来京都后,自己私下约见几次都被拒绝了,原来是在忙这些事情。
侍卫继续禀道:“兰陵郡主原先是看中了地安门外大街上永昌侯府陈小姐的铺子,但陈小姐的胭脂铺在此处经营多年,便拒绝了,现在兰陵郡主的铺子就选在了陈小姐对面。”
“而且兰陵郡主还盘下了一个药铺,药铺里的药材和人都留下了不少,不知两者会有何联系。”
宇文曜对这些并不感兴趣,但侍卫几次提到了陈小姐,就随口问了一句,哪个陈小姐。
“就是上次城门口对兰陵郡主不敬,被您……责骂过的陈小姐。”侍卫迟疑了一下,小心地观察着宇文曜的神色,禀告道。
见宇文曜脸色并没有怒色,放下心来。
听到此处,宇文曜反倒是来了兴致,眉毛一挑,问道:“可知剪彩那日,预备请的何人?”
“回殿下,暂时不知。属下分析,萧家在京都根基不深,萧世子又是个浪荡的主,在京都没有可靠的关系。反倒是兰陵郡主和您有婚约,届时定是会邀请您。”
侍卫偷瞄了一眼宇文曜,见后者果然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如此说来,萧家这几日就会派人上门,你们不必拦着,直接回复他们,本王会欣然前往。”宇文曜的笑意带着嘲讽,说到底她还是得找他借势。
……
转眼过了一个月,萧府都没有派人过来,宇文曜也渐渐忘记了这事,直到有一天,按惯例进宫给养母杨妃请安,才想到这回事。
“听闻京都地安门外大街新开了一家叫‘文渊坊’的脂粉铺子,里面的玩意儿稀奇的紧。”杨妃状似无意地提起。
“母妃怎么会有雅兴关注商贾之事?”闻言宇文曜一愣,好端端的突然提起这个,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?
于是,宇文曜看了一眼杨妃身旁的容珍姑姑,容珍姑姑察觉到宇文曜的目光,看了眼杨妃便笑吟吟道。
“三皇子有所不知,前几日四公主从宫外带了一套文渊坊的胭脂水粉。主子用了之后,容貌更胜从前,连陛下见了,都夸主子气色红润,犹如二八少女。”
“敢问容珍姑姑,这铺子开在哪里,改日得闲,我亲自过去替母妃挑上几套。”宇文曜心思灵活,立刻就明白了杨妃的意思。
宫中后妃依靠的不过是圣宠和子嗣,因而最在意的还是能留住君恩的容貌,是以,事关容颜不能轻易假手他人,只能找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办,而四公主又不能常出宫。
但话又说回来,买胭脂水粉不过是件小事,但宇文曜主动提出亲自去挑选,就显得他尤为有孝心。
“这文渊坊就开在陈记胭脂铺的对面,听四公主说,铺子每日都排了长队,殿下到了附近,一眼便能寻到。”容珍继续笑道。
宇文曜有一瞬间的失神,这地方听着有些耳熟,不就是萧文君正准备新开的铺子吗,已经开张一个月了?为何剪彩的时候没有邀请自己?
“原来姑姑说的是这家铺子,文渊坊乃是我未婚妻的产业,若有新的脂粉妆容,儿子一并给母妃送来。”宇文曜心中有些恼怒,但面上却是不显。
杨妃饶有兴致的看着宇文曜脸上细微变化的神色,并不戳破,只是淡笑道:“还是吾儿最有孝心!”
母子俩就这般母慈子孝的说了会话,请安的时辰一到,宇文曜就笑着告了退。
一出了杨妃的永和宫,宇文曜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,吩咐道:“出宫后,立刻去文渊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