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嬷嬷轮番下阵,她根本没有偷懒的机会。
哪怕是用午膳,也有教习嬷嬷在旁边盯着,肉都没吃几块,碗就被收了上去。
直到日头落下,嬷嬷们才离开。
“都是吓唬人的,还说什么回来就查我,到现在了连个影子都看不到。”
乔染嘴里嘟囔着,手里捶着发酸的腿。
“大人还在御书房跟圣上议事呢,鹤一刚刚回来,说是先生嘱托让姑娘今日早些休息,明日他得了空再来看您。”
暖冬递上热茶和话本子,为少女点亮烛火。
乔染轻叹了口气,说:“他不来才好呢,我倒是不用对着他那张冷的跟冰块似的脸了!”
......
沈朝回府的时候,月亮早已高挂枝头,明宣殿格外寂静。
鹤一看到熟悉的身影,连忙迎了上去,压低声音:
“大人,跟您想的一样,程家也在找这件东西,只是......”
沈朝半张脸藏在阴影下,叫人看不清表情,“只是什么?”
“宋府公然抗旨,程家以宋府抗旨为由没留活口,您还没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,程家就已经动手了。”
沈朝深吸了口气,抬步走进书房,那双黑漆漆的瞳孔染着几分阴翳。
他修长的指尖解开衣绳,脱下外袍,走到未下完的棋局旁边,拿起一颗白色的棋子放在手中揉搓,烛火摇晃,沈朝勾了勾唇角。
“程家真是狠心,宋文渊贪污不假,不过这狗咬狗的戏码,终于结束了。”
说罢,他落下白子,堵上了黑子的唯一出口。
“对了,今日三公主学的如何?”
“这......”
鹤一皱起眉,挠了挠头,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沈朝不满的睨了一眼鹤一:“有话就说,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吞吞吐吐了?”
“您还是先看看三公主练的字吧。”
沈朝这才注意到桌案上的一沓子宣纸。
他拿过字帖,那上面歪歪扭扭的一堆鬼画符。
“我今日问了几个嬷嬷,几个嬷嬷说......”
“三公主练琴的时候睡觉,学礼的时候逗鸟儿,温书的时候画小人。”
沈朝越听,神情越冷,拿着字帖的手指微微用力,捏皱了纸张。
真是朽木不可雕也!
荒唐至极!
“呵,我还以为她是个性子懦弱好拿捏的,想不到居然是个蔫坏的。”
沈朝转念一想,能拖着病体从深宫逃出来的本事,也不是一般公主能有的。
沈朝深吸口气,往偏殿去。
“我去看看她睡了没。”
明宣殿偏屋内燃着烛火,沈朝屏退了要通传的侍女,犹豫了片刻,还是推开房门。
“别看太傅一脸正经,我跟你讲,像他这样的人,最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了,不然怎么会……”
少女熟悉的声音越过屏风传出来,沈朝太阳穴挑了挑。
他压下心头怒火,“看来三公主还是不累,不然怎么有力气在背后议论沈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