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照在祁平安惨白的脸上,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因为震惊而略微放大,映照出男人高大的身影。
许研远也惊道:“你怎么知道女屠夫在里面?”
祁平安沉思了一会道:“因为这是曼陀罗花的香味。”
曼陀罗,又名醉心花,各省区都有分布,全株有毒,有镇静、麻醉功效,且久闻花香具有致幻的效果。
祁平安在辞职前是一名记者,曾任职于省电视台《重案纪实》栏目,有一次跟随栏目组到杀夫命案现场调查报道,就曾见过这种毒花,该花的花香幽香淡雅,像现在这样的浓度,必然是大片种植。
正常人谁会种植这么多毒花?就算里面的不是女屠夫,也肯定不正常。
祁平安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。这么多曼陀罗花,如果利用其毒理性制成镇静剂或者毒药,那将是极其恐怖的一件事。
受害者的人数可能远超过她的想象。
和许研远解释完,祁平安皱眉道:“这花有毒,减少呼吸频率。”
许研远尽量屏住呼吸,道:“情况远比我们预想的危险,一刻也不能耽搁了,安安,你留在外面,我想办法进去看看。”
“怎么进去?你又想搞个人英雄主义!”祁平安扯着许研远不放手。许研远从大学就是这样,什么危险都自己扛,一人保护着大家。
许研远一向拿祁平安没辙,他看了看自己的车道:“我有办法了,跟我来。”
两人折回车旁,许研远从后备箱翻出一个箱子,里面装满了衣服。
许研远找出一件衣服套在自己身上,不一会便打扮成了暴发户的模样,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,闪瞎人眼。
哪个职业侦探没有几身变装行头?
“我们可以假扮成买肉的商人,以看猪为由进去查看。”
许研远说完又给杜宾打了个电话,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游戏声。
“帮我查查许氏养猪场的法人名字。”
隔了一会,随着一声“game over”,杜宾的声音传来:“许勇。”
这个名字,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女人的名字。许研远猜测,也许是女人的父亲或者其他男性亲属。
看见焕然一新的许研远,祁平安道:“我呢?给我也整一套。”
“没有女装。”许研远摇头道:“我一个人进去,好过我们两个人遇险。”
祁平安明白这个道理,如果遇到危险,留下来的人还可以报警。
“要去也是我去,我是女的,我去她更容易放松警惕。”祁平安做出了判断。许研远188的大高个,他去女人可能根本不会给他开门。
许研远当然也想过这个可能,万一他此去不成,还会打草惊蛇,但他不想让祁平安以身犯险。
“安安,你听我说,这个女人极其危险。”许研远有些着急了,剑眉拧成个结。他急是因为目前情况紧急,又无更好的办法。
那女人是个女屠夫,还可能是个连环杀人犯,现在又是在她的地盘,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。
“所以才要快点进去看看,郭哥现在生死未卜,还不知道有多少受害者呢!”祁平安正色道:“社长,不能再拖下去了,我进去,如果十二点我还没出来,你就报警!”
祁平安一脸坚定,见许研远还在犹豫,便笑着比划道:“你忘了?你大学的时候教过我女子防身术的,我可不弱。”
沉重的气氛忽然被祁平安打破,许研远这才稍微放松了点紧张的神经。他有千言万语,最后只凝成一句:“小心。”
祁平安冲他露出大大的笑脸,便迈着长腿往养猪场大门走去。
养猪场的大门用铁栏杆紧紧锁着,祁平安透过门缝看见里面异常整洁,一点没有养猪场的脏乱差,隐约可见院角探出几株娇嫩的白色鲜花,正如她所想,那便是曼陀罗。
“有人吗?”祁平安大喊道。
过了一会,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,她的大半张脸被口罩紧紧裹住,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。她的身材黑壮,穿着一条花裙子,手中赫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。
“你是谁?”女人冷冷地盯着祁平安。
祁平安扫了一眼杀猪刀,眼皮一跳,背脊发凉,一股压迫感蔓延全身。
但她仍然强作镇定地笑道:“请问许勇许老板在吗?”
“你找我爹干什么?”女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横肉乱颤。因常年屠宰,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骚臭,即使喷了香水也盖不住。
“买猪。”
“买猪这么晚过来?”
女人眼咕噜转了下,上下打量着祁平安,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头待宰的羔羊,看得祁平安浑身发毛。
祁平安灵机一动,煞有其事地说道:“我是邻市的,过来一趟也不容易,要不是看到网上有人推荐你们,我还不乐意过来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