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武憋着笑被踹了出去,同时兴冲冲的准备将白镇堂要请大家伙去花楼的消息摆出去。而王兵则是留在了白浪的公廨房里,还有正事要说。 “镇堂,这是之前您让摸的底细。一共七家,里里外外都没有遗漏,包括这七家在外地有无关系和产业也都摸了个遍。请镇堂过目。” 如今张武正式接过了走堂头领的担子,而王兵则是主官刮肠仔相关水钱的事务。后者要麻烦得多。 白浪接过王兵递过来的案牍翻开看了起来,一边示意王兵先简单的说一说。 “镇堂,七家里有三家是属于祖上积福家底殷实的那种,到这一代遇上不争气的,好赌如命,输光了家产最后借了咱们的水钱,拖到现在已经变卖家业的极限了。再往后就一毛都没了。 余下的四家情况略有不同。虽都是家中败家子欠的钱,但家中梁柱却并非那些败家子。支撑着生意虽然前面还能应付咱们的利滚利,可这玩意儿哪能扛得住?没办法一次还清的话越拖下去越还不完。现在也已经支撑不了了。” “这些人家的人口可都盯死了?” “是的镇堂,这些家里人全都被街游子盯得死死的,他们出不了城更跑不了,这个可以放心。” 白浪点了点头,情况其实并没有多复杂,七家正在从活账转向死账的账目里无一例外全是自找的死路,没人逼没有诱,自己沾了赌怨谁?更何况这个世界钱坊可是正经生意,性质跟花楼一样。并且刀馆的钱坊是正规钱坊,可没有下套诱赌坑人的勾当。 俗话怎么说的? 赌狗无所救。一个人只要沾上赌并且成了瘾,那这个人就完了,没什么拯救的必要了。别说劝了,你把他手指剁了都拦不住赌瘾上头的人。家破人亡那就是家常便饭。 但是,水钱的账目不是单单算在赌狗身上的,而是算在这一户人家所有人头上的。刀馆才不跟你讲什么“一人做事一人当”,欠了刀馆的钱,一家人谁也别想抽身。这跟你愿不愿意没关系,刀馆认了就行。这方面衙门都是不管的。即便赌狗死掉,账目若不至于变成死账那就是要继续还的。 残酷确实残酷,甚至在白浪的认知里这么弄其实还蛮不讲理,甚至是凶残。但这里不是白浪当社畜的那个世界,这里是下邦洪朝的一方小城而已。这里的规矩就是如此,他看不惯又能如何呢?适应吧,毕竟也要生存。 “以你的经验来看这七笔账还能撑多久?” “回镇堂的话,以属下的经验来看这七笔账最多的不会撑过今年,最快的可能再两个月就要转到死账去了。” “划出来给我看看。”白浪将手里的案牍推到王兵面前。后者连忙在案牍里作了标记说明。 白浪看了看,点了点头,然后指着其中一家道:“你帮我跟他们联系一下,就今天下午,我想登门拜访一下他们。” “镇堂是想?” “这七笔账目里那些滥赌败家子都死有余辜,但家业受牵连的也因此直接破烂掉实在是可惜了。或许换一个方式还是能够榨出更多的利益来。不过行不行得通还得今天先去接触一下再说。这件事你跟着我一起去,别人就先暂时不要提。明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