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盘山轻轻点头,呢喃道:“天下人才辈出,却免不了‘君子之泽,五世而斩’的宿命,徐姓天下二百年不倒,是模仿了南宫家的家法,当今陛下经过磨砺后,性子变得鬼神莫测,以他的行事风格,不可能简单地把太子杀了。是否投敌,尚无定论,杀了太子,天下不服,左兄,陛下当真让您直接诛杀太子?”
左丘禄笑着点点头,道:“陛下大概是怕太子殿下辱没了朝廷的威名,李兄,你便去调查鬼方魔族的情况,我来弄清楚,屠杀我十万甲士的金甲骑士是什么,水落石出之日,便是太子殿下葬身我手之时!”
李盘山对左丘禄的言辞和态度不置可否,转移话题道:“左兄,不妨猜猜司马相接到的密令是什么?”
左丘禄眯起眼睛,目光中射出一股精光,道:“司马相本一介匹夫,是靠南宫战老爷子的举荐才登上了大雅之堂,当了个都察院御,皇后的人!他接到陛下的什么密旨,我不往心上去,就是看,皇后让他做什么!”
满堂朝臣都以为三法司沆瀣一气地执行皇帝的命令来到了西北,可是谁能想到,他们各怀鬼胎,这也正给徐林根基未稳的时候夹缝中喘息的时机。
徐林砸了一个朔方城带头挑事儿的人,得到了大部分的人的敬畏,封建社会正统思想都是为政治服务的,而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,是以武为尊,如果不是徐林带人灭了五千鬼方魔族人,若不是他用锤子生生砸死了一个人,他在这朔方城根本站不稳脚跟。
而现在,他能在朔方城做一切自己喜欢做的事情。
穿梭在人群中,徐林终于感到了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,即便是大脑中又太子爷的记忆,也感到了无比的孤独,自己宛如身处梦境,近在咫尺的东西,仿佛很远,他努力想抓住一丝真实的感觉,却又触不可及。
他努力调整心态,告诉自己,所有恐惧的来源都是火力不足,于是,他分别找到了几个铁匠铺,交给了他们图纸,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了枪管,支架,弹夹,而核心的击针、击针簧、击锤、击锤簧、阻铁、阻铁簧、单发杆、扳机连杆、扳机,都是由自己亲手打磨。
一开始他担心这个时代冶钢技术不够,达不到自己要的韧性和硬度,可是他想错了,这个时代不冶钢,因为兵器的内卷,各种强度的铁器应有尽有,这让徐林对这个时代大将军们使用的兵器充满了期待,这个时代高人用什么打仗?飞剑、雷神锤、帝王剑,会不会有金箍棒?
晚上,徐林将准备好零件组装起来,赫然一把m1911手枪,他单手持枪放在耳边来回上膛,声音清脆,他自信,就这把枪放在自己那个时代,绝对能卖出来比黄金沙鹰都高的天价,现在缺少的,就是一些子弹。
枪管是按照5.56毫米子弹做的,现在差的便是火药,也不难做,配置一些硝化纤维而已。
徐林拎着手枪出了房门,看到那个从房顶上跳出来的老者就在茶铺隔壁搭了个窝棚,他本人正盘膝而坐,闭目养神,徐林便问:“就好比,你这样的高手,这世上有多少人比你厉害?”
老人睁开了眼睛,道:“风云榜上有老夫的一席之地,虽然排名不很靠前,怎么,太子殿下要拜老夫为师?”
“你想多了,我就是做了一把弩,想用你试试威力!”徐林一点废话都没,直接朝着老人开了一枪。
老人果真没让他失望,轻抬二指将弹头夹在了手上,气浪在他手指上爆开,却也只吹动了一下他的头发和长须,这是尼玛活脱脱的一个火云邪神啊!
看来手枪这东西,也只是打平民有些作用,对上高手,只是一种不太高明的暗器。
徐林蹲下将弹壳捡起来,上前从老人的手指中拿回了弹头,问道:“不知道这位大爷怎么称呼?”
老人马上挥舞了一下大袖子,将双手负于身后,然后才站起身来,脸上挂出了一个让人莫名其妙的傲娇中带着虔诚的表情,道:“老夫司马相!”
徐林虽然没见过这人,但这名号可是如雷贯耳,都察院御司马相,那可是武阳王朝神一般的存在,据说懂一指开山法术,皇帝陛下想西征鬼方,这座青龙雪山,还得靠他弄走。
现在,越来越多朝廷里的人围在自己身边了,父皇是要弄死自己,还是要监视自己,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?
徐林勾着嘴角看了他片刻,道:“司马大人,咱们武阳王朝,都察院御是不用给太子殿下行礼的吗?还是说,司马大人已经看透了本殿下当不成皇帝?”
司马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徐林会对他蹦出这么一句话来,有压迫感,但是不多,让他不舒服的是,传说中仁德宽厚,从不大声说话的太子,为什么会给他这种感觉?
“拿着我的太子大印去趟西路军,就说,本太子招惹了鬼方人,他们一定会报复,要借一万兵,阻挡鬼方人屠了朔方城!”
司马相懵了,怎么会让自己干这个事儿?这也不合规矩呀。
徐林没有再和他多说什么,拎着m1911手枪去了一个铁匠铺,随手扔到了火堆中,然后他便蹲在一边,看着这玩意儿融化在烈焰当中,手枪无用,不知道反器材武器能不能给这里的高手造成伤害?实在不行,整点儿破片手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