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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4

大城小事中秋慢调

下午,夕阳渐渐斜照的时候,郭嘉别过荀彧和荀攸等诸位好友,才急匆匆的从曹操的将军府出来,赶脚着走到许昌城里的一小石桥上,左右看看,撇了撇嘴。

放松下来趴在小石桥上的栏杆上,郭嘉漫不经心的瞧着桥下潺潺的水流,又一次看了看身后的小径,忍不住皱起眉,但很快舒展开来,露出一丝微笑。

因为有脚步声传了过来,郭嘉站起身看过去,就看到拐角处,庄明还有甘宁以及于吉三个人往这边走过来。

“清言。”郭嘉微笑着唤了一句,然后瞅了瞅甘宁和于吉,分别的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

庄明少有的穿上了月白色的衣衫,对郭嘉低低的应了一声,然后对来迟的原因做个解释,道:“因为路上人太多了,所以来晚了。”

郭嘉并不在意的嗯了一声,看着外面,笑着说道:“你们看,外面的灯都亮起来了,我们也快走吧!”正如郭嘉所说,整个许昌城被灯火映衬成一片橙*,家家欢聚满堂,热闹的在院子里赏月。

秋暮夕月,在这中秋佳节,自然是要摆上香案,祭拜月神。在此之后郭嘉便叫了庄明一起外出赏月,带上月饼、李子和西瓜等吃食,四个人一行往许昌南面去,路上行人各个面带幸福的微笑,和家人共度过这美好的中秋之夜。

一路秋景甚美,惹人忘返,虽是秋季,却菊花盛开,各种姹紫嫣红,姿态各异,当几个人路过一片如火般的枫林时。郭嘉淡然的面上终于是露出一丝微笑,笑道:

“满目红遍如同山火,如此绚烂之景,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好了。”灯火阑珊,或许是灯火的映照,郭嘉的脸上染上一层酡红,他指了指树下的一片空地,庄明便会意的把手上的东西放下。

大家一起拾掇好后,便在这里坐下,也就算是野餐,秋风拂面,朗朗明月如玉如盘,清酒饮来,使人欲歌。(汉代是有很多人*唱诗的)

“我所思兮在太山,欲往从之梁父艰。侧身东望涕沾翰。美人赠我金错刀,何以报之英琼瑶。

路远莫致倚逍遥,何为怀忧心烦劳。

我所思兮在桂林,欲往从之*水深。侧身南望涕沾襟。美人赠我琴琅玕,何以报之双玉盘。

路远莫致倚惆怅,何为怀忧心烦怏。”

郭嘉阴阳顿挫,行云流水般将上两阙的《四愁诗》吟唱下来,却仍微微气喘,举酒饮下,然后对庄明微微一笑,翻转手腕,杯口朝下,做以示意。

“这都是在唱什么呢。”甘宁抽抽嘴角,忙抓了一块月饼放在唇旁,然后凑到于吉跟前小声地问道。

于吉正拿个苹果吃的欢畅,听甘宁问话,狠狠翻个白眼,把果肉嚼了嚼咽下,然后才无语的说道:“四愁诗你不知道吗!”然后看着干笑两声显然没听过的甘宁做个鬼脸,说道:“张衡你总听说过吧,这首四愁诗就是他所作,说起来,这可以算是情诗。”

张衡,甘宁自然是知道这个人的,皱了皱眉头,显然对那长长的诗歌没什么好感,而且那漪旎情思又婉转风流,在甘宁看来,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抒钟情来得爽快。

庄明是看懂了郭嘉的意思,轻咳一声,有些无奈的坦然说道:“我不会。”这首诗,自然是听过的,若是念还好,可这汉诗的唱法,他确实是一点不通。

“是嘛。”郭嘉眨眨眼睛,戏谑道:“你不会,还是这首诗,清言你不好意思唱出来。”

这个地方可不是没人的,也有不少的出门赏景的人,刚刚郭嘉吟唱的时候已经颇惹人注意了,所以郭嘉这般想,倒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
四愁诗,并不能算是单纯的情诗,但这个时候,面对郭嘉调笑之语,庄明也没有办法不想到那里去,无力的回答道:“我真的不会。”

郭嘉拉长声音的哦了一声,然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,“那清言会什么情诗,念一首来听听。”

“你要情诗做什么。”庄明奇怪的问道。

“嘉没才,做不了旷古奇诗来打动美人,只好找你作弊喽。”郭嘉笑眯眯的说着,还一脸认真的盯着庄明,大有他不念一首来,誓不罢休的样子。

看到郭嘉这个样子,庄明也只好认真的想了起来,但是最先想的却是郭嘉难以捉摸的心思,心中莫名的感到怪异,但很快的收拾好心情,古往今来各种情诗在脑海中一扫而过,庄明的眉头不由得皱起。

于吉在一旁瞅了瞅两个人,然后瞪大眼睛问郭嘉道:“你说的那个美人是谁啊?”

“恩?”郭嘉笑意不减,瞧着于吉也没说话,也没回答。

于吉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寒,打个颤,咬牙道:“你你还没说呢。”

“远在天边,尽在眼前喽。”郭嘉嬉笑的说道,然后对庄明挑眉道:“可想好了。”莫名的期待和焦躁交织着,就算是如洗的月光也无法洗畅心中的悸动。

庄明呼一口气,只觉得通体有些许紧张,抛开这莫名的情绪,李白的一首三五七言诗便脱口念出:

“秋风清,秋月明,落叶聚还散,寒鸦栖复惊,相思相见知何日,此时此夜难为情。入我相思门,知我相思苦,长相思兮长相忆,短相思兮无穷极,早知如此绊人心,还如当初不相识。”

郭嘉一双眸子凝住,短暂的一瞬间,好像呼吸都停住了,半晌才重新展开笑容道:“好诗。可这诗体却是从未见过,莫不是清言自创。”

“不是,是一个姓李的老者。”庄明可没兴趣抢李白的作者身份,懒得多说,便直接道:“你们听听就行了,不准告诉别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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