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见打了起来,围观的群众大喊一声,作鸟兽散,瞬间去得一干二净,逃命素质相当过硬。
黄裳嘴角噙笑,这帮人的功夫和那兄妹二人可说是半斤八两,都是花把式,可胜在人多。双方拳来脚住,将场地上的东西打得四散飞开,满地零乱。渐渐的江家兄妹就落在了下风,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,白布盖着的死人忽然弹身而起,一脚踢向正在围攻江芸的一个小伙儿,那小伙儿没有防备,立刻摔倒在地,如滚地葫芦一样滚了好几个圈。一群人以为是诈尸,骇得惊声尖叫。
莫愁却看得清楚,那死人是真实的活人,也就是说那人装死,她被骗了。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开心,自己同情他们与自己的遭遇相似,可他们却是骗子,骗了她一片同情之心,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。从腰间取下鞭子,正要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骗子,却忽然被黄裳抓住了拿鞭的手。莫愁不解的看向黄裳,黄裳微笑着说:“如今这世道,普通人讨生活很艰难。”坑蒙拐骗,这种形为是不对的,哪怕是为了生活。可现在北方战乱,南方很多地方遭了灾,朝廷又不管,百姓生活疾苦,黄裳也就不想多加责难,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在相同的环境下,为了活下去,是不是也会这样做。
莫愁虽然不解黄裳的意思,可裳哥哥不让她出手,她还是明白的,想着裳哥哥总有他的理由,有些闷闷不乐的说:“既然如此,我们回吧。”被这么一搞,她什么玩兴都没了,心里直呼倒霉,想跟裳哥哥单独耽一会儿,怎么就这么难呢?
黄裳伸手刮刮她的俏鼻,笑道:“烟雨楼比武过后,我带你四处去玩玩,就我们两个人。”
莫愁听得此言,眼前一亮,心中的郁闷不快霎时一扫而空,看着黄裳,甜甜的一笑。
江涛兄妹趁众人被死人吓到的机会,抓起行李分三路逃跑,可惜光头似乎是个胆子很大的人,他只是愣了一下神就反应过来,直接冲着江芸追了过去,两三个起落就挡住了江芸的去路,两人战在了一起。
江芸暗暗叫苦,不敢与光头硬打,仗着身形灵巧,与光头游斗起来,光头渐渐不耐,双手握拳,冲着江芸,一拳比一拳去势更急,危急关头,江涛和死人(一个相貌粗犷的年轻人)杀了回来,三人连手架住光头的攻势,光头一个人显然打不过他们三个,几个回合,就被打倒在地。三人见光头倒地,也顾不得其他,相互打了个眼色,继续逃跑。正在这时,忽然绛衣闪过,三人还没反应过来,就一人当胸挨了一脚,向后摔了出去,重重的跌在地上。
三人但觉眼前一花,面前已经站立了一位一身绛色长衫,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。光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,向着中年男人施了个礼,道:“堂主,这几人是从外地来本地卖艺的,最近一直在临安、嘉兴、金陵、湖州等地活动,但每到一处都没有按规矩拜码头,也不肯交纳费用,是以小的今天带些兄弟来教训教训他们,不成想…,多亏堂主出手相助。”
被称为堂主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地上的三人,冷笑一声道:“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不把我们金钱帮放在眼里。”
‘金钱帮’,射雕里还有这么个帮派啊?黄裳感慨着踱到了中年男子面前,他已经打定主意将几人收到身边,勉得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人使唤。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,淡淡的道:“他们是我的人。”
莫愁不明白黄裳为什么要为几人出头,可还是跟着他走过去,伸手将几人扶了起来,几个相视一眼,皆惊讶的看着二人,心里想不明白眼前的男女为什么要帮他们?江涛更是担心二人不是他们的对手,刚出来的被称为堂主的中年男子分明是个高手(作:那是你们功夫太差了)。
中年男子也在暗中打量刚冒出来的这对男女,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,他看不出来这两人的深浅,要么这两人是不会武功,要么是武功高强。可敢出来架梁子的人,又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呢?
“敢问这位少侠如何称呼?”中年男子拿不准黄裳的深浅,不敢大意,伸出右手,客气的对他说。
黄裳微微一笑,道:“敝姓黄。”说着,伸出右手与之相握。
两手相握,各运内力较劲儿,只听得两人相握处,骨骼‘咯咯’作响,渐渐的中年男子的脑门上冒出了轻烟,额头隐现汗水,黄裳却神态四若的放开他的手,道:“告辞。”拉着莫愁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江涛几人连忙跟了上去,他们看出来了,刚才两人明显是以内力比拼,而那名中年男子吃了亏。掩饰不住心中的骇然,三人紧追着黄裳二人离去。
中年男子擦擦额头的冷汗,暗暗松了口气,心道:幸亏一开始自己小心,没与对方直接打上,也幸亏对方不想要他的命,否则……回首甩了光头一个耳光,吼道:“不长眼睛的东西。”转身扬长而去。
光头颇为无辜的捂住脸,招呼兄弟们灰溜溜的离开了,一下子,本来热闹的街头立刻清静了下来。
江涛三人追着黄裳二人离开了这里,转到另一条街上后,三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,江涛带头,三人跪倒在二人面前,叩了响头,道:“多谢二位恩人搭救,在下兄妹三人感激不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