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漠昼夜温差极大,白天很热,晚上奇冷,他又没有帐篷,只能烧火取暖,晚上火光常常会将附近的狼群、甚至别的野生动物引来,火一但熄灭,它们就会立刻扑上来,因此,他晚上根本没敢睡得太死,就怕一个不小心让火熄了。有时走了几天,也没有一处水源,别说洗澡了,连喝水都成问题,幸亏前世看过电视,多少知道一些沙漠的知识,进沙漠的时候,他就将马换成了骆驼,还准备了三大袋的水和一皮袋的烈酒,酒自然是夜间取暖用的。
食物、水、随时可能遇上的狼等野生动物。包括恶劣的自然环境,都是行走在沙漠中的难题,但这都不是最大的难题。真正最大的难题是,沙漠一眼望不到尽头,游目四看,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,连一棵树木都没有,沙漠的广阔容易让人疲倦,产生一种似乎永远走不出去似的绝望情怀。而且分不清楚东、南、西、北,不是经验古富的人,很难辨别出方向,即使黄裳在离开桃花岛时向黄药师取了指南针,都有好几次为了躲避沙尘暴而偏离了方向。
北国奇寒,才十月的天气,一日天空竞然飘起了雪花,黄沙莽莽,无处可避风雪,黄裳叹了口气,从包袱中取出杨康送的白色狐皮披风披上,坐在骆驼上,从怀中掏出指南针,看准方向,催动骆驼继续前行,又这样走了数日,地上渐渐有了草木,黄裳大喜,知道这是要走出沙漠了。
这日黄昏时分,忽见前面奔来几骑,看打扮是两个蒙古牧民,此时的蒙古还没有统一,部落很多,黄裳正想着不知道他们是哪个部落的牧民,对方就打马停在他前面不远处,对着他叽里咕噜吐出一大段他完全听不懂的蒙古话,黄裳黑线,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不会说蒙古话,只得比手划脚的跟那两个蒙古牧民勾通起来。
好在,这样鸡同鸭讲的比划了半天,对方终于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,用手势邀请他去家中做客,啃了这么久时间的干粮,早想吃些热呼呼的食物了,黄裳豪不客气的答应了。这时候的蒙古人还没有对中原做战,对汉人并不仇视。他们生性好客,热情豪爽,黄裳痛痛快快的饱餐了一顿,当晚就在他们的毡账中歇了。
蒙古人以游牧为生,赶了牲口东迁西徙,追逐水草,并无定居,用毛毡搭成帐篷以蔽风雪,就叫做蒙古包。次日,他们又赶着牲口继续向水草好的地方去,临走时,给黄裳留了一只猎物,一袋水,并给他指明了铁木真部落的方向。黄裳千恩万谢的与他们道别后,大家各奔西东。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,黄裳暗自感慨,这时的蒙古人真的很好,要是没有战争该有多好啊!
进了草原,骆驼自然不如马好,黄裳骑上用骆驼跟蒙古人换的马,继续前行。又走了几日,黄裳走过一处高山,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和一个眉清目秀、妇人打扮的女子在拆招,那妇人看上去年纪跟包惜弱差不多,但鬓丝却已花白,显得比包惜弱大了许多的样子。那女子身法轻盈、少年下盘沉稳,相交数招,才看见路过的黄裳,连忙停了下来,少年好奇的打量着他,朗声用蒙古话问道:“小兄弟,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?你是从哪里来的?”
黄裳已经猜出这憨厚的少年是谁,虽然没听懂他说什么,微微一笑,却没有下马,勒住缰绳,将马停下来,拱手施礼,以汉语说道:“在下黄裳,从中原远道而来,请问这里是到了哪里?”
那妇人听闻他来自中原,又说着汉话,脸上现出几分温柔,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,用充满了追忆的口吻,以汉语回道:“在下韩小莹,也是中原人士,少侠千里迢迢从中原来到草原,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,前面不远就是一个部落,大汗名为铁木真,少侠可去那边休息一下。”
听到她关切的语言,黄裳心中生出好感,心想:江南七怪果然生性侠义,可惜性子不好。微微颔首道:“原来是江南七侠中的韩女侠,在下失敬了!”
韩小莹显然没料到他居然知道江南七怪的名头,他们离开中原已经多年,年轻一代能知道他们的该是不多了,而且他还尊称他们为七侠,当即对面前这个少年大生好感。她哪里知道黄裳是认为江南七怪性情不好,不想因为言语起冲突,才如此称呼的,对他们本身,他可不存在敬意这种东西。
一旁的郭靖在七师父与黄裳讲话时,一直在继续打量他。那叫黄裳的少年迎风骑在马上,黑色的发丝飘散在白色的披风上,衬托着他白皙的肌肤,更加晶莹,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,仿佛漂亮的扇子,精致漂亮的脸,一双灵动的眼眸清澈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,如同从书中走出来的谪仙,绝世风华,带着清冷淡漠的疏离,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漂亮。
也忘记刚才七师父让黄裳进部落找地方休息的话了,也改用汉语,直接发出邀请道:“小兄弟是从中原来的?不如去我家坐坐吧!”
黄裳正愁今晚没处落脚,这里不可能指望有客栈,当即点头答应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