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声音说完之后,李长源在结界外面等了饶有半柱香时间,感觉也不算太久,很快便有个衣着得体的年轻男子出现。
他从结界里头走来,略带笑颜相迎。
走至李长源面前,手中拿着令牌一挥,结界辟开一口,供李长源进入。
“前辈且随我来。”
呃,前辈?
‘罗莎,我有个小要求。’
李长源在识海里呼叫罗莎,罗莎好像有些不高兴:
‘说。’
‘你能不能,唔,就是,能不能每次都跟我说一下,这些人的修为境界,或者是提前跟我说下对方的实力?’
‘嗯?’
罗莎这是不高兴的质问口气,李长源尴尬改口:
‘好吧,没事了。’
带路的青年看着身高面向就感觉比李长源大,足足高了李长源一个头,他在前面带路,在进入护宗大阵的结界之后,这一刻多钟的时间,两人走的都是山路。
话说……这人是不会御空还是咋地,干嘛一定要走路,这种环山之下的小路,抬眼不见宗门房屋塔楼,真要一步步走,不知是要走到什么时候去。
“敢问前辈,听说前辈是乾明学府的学子,文生在这莫生大陆上的数量极为稀缺,能当选之人无一不是包含诗书、富有独特之处,不知前辈是几等文生?”
前头带路的青年问起。
李长源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,几等文生?
当初长孙群给自己铭牌的时候也没跟自己说啊。
李长源着手偷偷摸向自己腰间,摸到铭牌之后别了一眼前头的青年,对方没有视线注意自己,李长源拿下牌子看了几眼。
‘淦,这牌子上面也没有写几等啊。’
“前辈?”
李长源顿时有些慌,莫要被对方生了疑心可不好。
‘……’
罗莎有些不满意。
李长源啊李长源,你还是没有变,或许现在的时间不够,让你改变可能需要一段较长的岁月时光,或是需要一个契机。
“啊,这个,夫子先生说是换了铭牌,几等文生的事,以后还要等夫子先生说了才知。”
李长源草草回答。
那青年得此回应,不知心中作何感想,但也没有再追问其前后。
这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的路,李长源早想御空飞行了,我辛辛苦苦成为飘渺境,当做就是你们这世界的金丹,也该有、也该能享受御空飞行的特权吧。
要不是给你们面子,我才不陪你在这里一步一尺路的走。
终于是走到一座山脚下停,李长源感觉这段路走来,比之前走出樟木林还要折磨人。
主要就是慢慢耗时间,李长源好不习惯。
“前辈,到这里就可以御空飞上去了。”
“唔。”
“且随我来。”
带路人说罢,寸手挥袖,脚下生风起,直摇青山上。
李长源也是随机跟上去。
山头上有好几处偏僻的地方,那些地方建有房屋,都是一两间相邻的平房,房屋旁边都大致有山洞。
那种应该算是他们仙宗里某位长老的‘洞府’吧?
上到山头去的途中,瞥见那些房屋山洞,李长源好奇问道:
“那些是?”
青年应声回答:
“哦,那些是本宗弟子们的住所,除却外门弟子,本宗的所有内门弟子、亲传弟子与之所属的长老山头下,都会配置一处清闲地,以作洞府修炼。”
不得不承认,看得李长源有些眼馋。
上到山头处,最顶上落脚之后,李长源得见的是一座阔气的大殿。
停落在山门外,带路人恭敬的弯弯身子,抬手指引道:
“前辈,请。”
“嗯。”
入山门,过横短石拱桥,去上数几台阶,最后去到红木棕瓦、白瓷清华装点、宽亮轩昂的大殿内。
抬腿迈过双开大门的门槛,李长源看到那正中的主座上空无一人,大堂之内也是没有什么人影。
待那一旁客座上的老人轻轻缓慢的放下茶杯,李长源才察觉到这里原来还有个老家伙。
‘唔,明明近在眼前,刚刚居然没察觉到他的气息。’
李长源震诧道。
同时,主动上前去:
“老先生——”
老人原本祥和的面孔一改不是,变得眉收眼皱,语气亦是声声严厉:
“诶,叫什么老先生,啊?我有这么老吗,懂不懂礼数,不会叫就不要叫!”
“唔……”
李长源心想着:
‘这人给我感觉,怎么和长孙群那家伙有些像?’
正是此时,临渊城学府内,刚准备走人,去城外继续偷闲得乐烤蘑菇的夫子,一起身就猛然打了个喷嚏:
“哈切!!”
随后醒了醒鼻子:
“呵哼,哪个损崽在背后说小话,可别被老夫我给逮到了。”
李长源才有这一想法,忽而感觉自己后背发凉。
客座上的老人也是,明明就已是满头白发,嘴边两边垂下的胡须也都通白清一色,哪谈得上什么年轻。
不叫老先生,难不成还要叫帅哥?
“喂。”
老人提一嘴,叫喝道。
李长源回神,惊了一下:
“呃,在。”
“你又不是本宗子弟,用不着这么客气,也别傻站着了,喏,你屁股旁边不是有空位嘛,坐。”
“谢……”
李长源礼貌性的想要道谢一声,但又不敢再次说出‘老’这个字。
老人倒是明白,但也没有直戳戳说破,看李长源一脸便秘样,老人高低抖了两下肩膀,给桌上的茶壶拉开盖子,重新‘加水’。
得见老人掌间半开合,靠近开盖茶壶之后,掌心前凭空凝出温水斟入壶中。
‘好手段。’
老人犯嘀咕状:
“都说了,不会叫就不要叫了,老朽称你一声道友,且看你是个读书人,学子嘛、文生嘛,有文化嘛是不是?啧啧,有文化另说,有没有脑子,咳、脑子灵不灵活才是重点。”
李长源抬眼看老人的同时,老头子也飘了个眼神,意思是废话别太多,坐着先。
李长源闭口不说,入座之后,老人问道:
“老四叫你来干嘛?”
大抵说的是他们宗里的四长老,听这叫法,眼前这位可能比那个祁龚的身份还高一些。
李长源坦诚相对,有啥说啥:
“不知道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老人刚提起短嘴壶微微倾斜,还没开始漏茶出来呢,顿时就被李长源两声‘不知道’给说懵了。
老人那可有脾气:
“来人啊,把这小逼崽子叉出去!”
叫喝一声不出两息的时间,还真有宗门子弟跑来。李长源惊觉身后气息不对劲,哇,这老家伙来真的吗?
“不是,老前辈,我说的都是真话,绝无半点虚假。”
李长源急忙解释。
身后大门口出,两只脚都埋进门槛的子弟不少,李长源半扭头用眼角余光瞥了眼,有四人,着装制式相同,看着应该是宗门弟子。
但那四人的境界,李长源看不透。
哦,原来是元婴起步啊,厉害厉害……
老人给自己面前的空杯斟满,然后提着茶壶拎到李长源面前的空杯上,提手悬停住,老人目光盯着李长源,小声亲切的问道:
“老四叫什么名字?”
李长源立刻回答:
“祁龚。”
老人依旧小声戚戚二次发问:
“他叫你来做客,是有什么事?”
李长源心直口快:
“不知道。”
老人脸色一黑,嗓门一下又沉下来:
“叉出去。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