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只见卫兵一脸惹嫌,连连摆手:
“去去去,前阵子来了个张文亮,你又是哪个张文亮,闹呢?”
“确有此人?”
张文亮略显惊奇追问,卫兵一脸不解:
“是啊,咋?”
张文亮不禁笑起,从怀中取出一颗黄豆大的棕色小球,递给卫兵,客气说道:
“我知道你们不收银两和贿赂,这也不算贿赂,只是我的一点儿意思。”
“这啥?”
“一枚锻骨丹,小礼不成敬意。”
这卫兵双眼瞪得老圆,听闻是锻骨丹,立刻手疾眼快的收下,将丹拽进手心里后,又一改回之前无事模样,问道:
“咳咳,呃嗯,你叫什么名字,途经还是行商?”
张文亮似笑非笑着回应:
“我叫李长源,只是途经,前来找人的。”
卫兵提笔在纸上潦草画了画,道:
“嗯,进去吧。”
进了城,张文亮开始找人,凡是见到有些像样的旅馆、酒楼、客栈,他都会进去询问一二。很快的,便问到一家客栈,客栈老板也是警惕:
“没有!你找李长源干嘛?”
“他是我的一个故友,从故乡出来后,就有些日子没见了,听说他最近来到这里,我也来这,望寻他饮酒一叙。”
客栈老板上下两眼扫视,将张文亮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。他不是怕生事,只是怕住户生事,自己的这间客栈也跟着倒霉。
“你叫啥?”
“小生,张文亮。”
“好,你走吧,明日一早再来。”
就这样,也没说让见,客栈老板摆手说着让张文亮离开。算是个谨慎的人儿,张文亮也不会见怪,道谢一声,就转身离开了。
“有劳担待,张某告辞。”
离开客栈,至少是知道李长源在蛮行城,且住在这栋楼上,八九不离十。
但现在的时辰,李长源并不在自己房间里,他正在逛街市,此时正午,家家户户吃过午饭,凉风习习的夏季末,太阳晒不热人,秋季带着麦黄与果实悄悄临近。
这街市上,已经有些摊贩开始买卖早秋收成的水果了。香蕉、秋桃、龙眼、柿子,等等一些。青菜与鸡鸭鱼肉每日常有,不过,每天都是大清早的才新鲜,正午这种时候,大部分肉菜铺子都收了,街边除了小吃摊,大部分都是卖水果的。
张文亮生得一副好皮囊,路过的时候,有好几个水果摊上的大娘朝张文亮吆喝:
“小哥~,来看看呀,俺家果子可甜啦,今儿一早去摘的!~”
“帅哥快来,赏你个桃子吃,贼嫩了哦。”
不收钱的果子,张文亮自然是不客气,那摊位上的大妈看着张文亮的脸,心花灿烂到眉开眼笑,随手丢过来的一个桃子,张文亮抬手接住擦了擦,就放嘴里啃上一口。
嚼了两下,回头笑道:
“嗯,确实甜。”
“呀,说的什么话,当然甜啦,不过,你更甜~”
张文亮也只是笑笑,没有与之过多的交谈。走过水果摊位一些距离后,就听到了身后啪得一声响,随之还有一个男人呵斥声:
“甜什么甜!跟谁说甜,一天不管尽发骚是不是,滚到后头洗碗去!”
“¥&(¥……”
估计是小两口子吵起来了。
张文亮走远之后,出了闹市一条街,前面的两村的交界处。中间有一片田野,田里稻谷和玉米秧子长得旺盛,快要入秋,放眼望去黄灿灿一片,少有几分油绿。
前面还有路,出了这个村镇,前面田野间有小路,张文亮想着不如走远些,权当看看风景也好。
进了小路,脚下的泥土地面有些泥泞,近期好似也没下过雨,大抵是附近居住的农夫前些时候来给田里浇水了。路过小道田间之后,前面就是另一个村镇,但在去到下一个村镇之时,在两处村镇外的另一个地方,有个很高很大的建筑吸引了张文亮的注意。
那是一个圆形环状的石屋。
也不能说是石屋,该说是土屋,通体呈黄色,整个建筑采用的大块黄土砖砌成,外墙高十米有余,比得上蛮行城外围那的石墙高度。张文亮掉头转向,来到这座建筑前,才看到这个建筑下方孔洞繁多,每一个孔洞都大到可成门户。
嗯……说不定这就是门呢?
走进去后,发觉光线还挺通透,抬头一望,才发现,这原来屋不遮顶,是露天的。
看样子,这里是一个会场。
遥望前方,会场内,形似一个圆形的石板擂台,与南坑城举办武道会的会场处那个擂台有些相似。不过,这里的这个擂台看着更大一些,可惜的是,
“竟然是碎的。”
走近,张文亮仔细观摩这整块石台碎裂的痕迹,裂口边缘杂乱无形,没有直线开裂,也无规律可循。围绕这一大片碎石堆走上一圈后,依旧是没找到自己意料中的痕迹,思量一阵,张文亮心想:
“如此生猛,竟寻不见一丝使用过武器的迹象。”
意思就是说,这些……
把这么大的石板擂台变成碎砾的手段,是直接用了蛮力。要么是拳头,要么是用的脚。何等恐怖的手段,这劲道绝不是常人能有的,更不可能是一个人造成的场面。
想着想着,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‘哦对,差点忘了这茬,蛮行城近期也举办过武道会,但看着结果,貌似不尽人意。’
看完这处,附近也没什么好看的了,天色不早,原路返回——
“何人!”
身后传来一男人大喝一声,张文亮低眉凝神,指尖迅速触到剑柄:
‘有杀气。’
蹬直一腿斜身、转向瞬间,巧妙躲过了身后冲来的拳头,沙包大的铁拳穿过张文亮鬓角边棕黑的长发,张文亮手已握紧剑柄,但,还不是出剑的时候。躲过迎面一招,张文亮非常轻松的拉开身位,冷眼道:
“小生姓张,不知有何作为冒犯到阁下?”
那一身彪壮的男人,个头得有个两米,肩宽足有张文亮一条胳膊长,露膀子的肌肉更是夸张到吓人,像是一块块涂了蜡的面包粘上去的一样。他穿着断袖麻布衫,腰间捆绳,灰长裤束脚,铜黄色的皮肤……
看他一身铜黄的肤色,张文亮不自觉的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。但不确定,未等对方回应,张文亮紧接着开口试探:
“荒原的遗民?”
对方不但没有正面回应,听到张文亮的试探,反而变得怒目圆瞪,架势还未摆起就直接朝张文亮冲了过来,口中怒喝:
“找死!”
还无需拔剑,此人空有气势,实力尚不及张文亮十分之一。
眼见对方冲来,张文亮身形飘移,闪转腾挪间,三息之内躲过数十招,尽是些拳打脚踢的功夫,粗糙!
“伤了脾性可不好。”
张文亮弱弱说着,且不看对方怒发冲冠,整个脸红成一片,面目狰狞般,势要一拳击中张文亮才肯停手,面对张文亮的劝和,此人半声不回,喝喝哈哈拳脚不停。
好个莽夫!
此等拳脚速度,常人定是见不清形影,张文亮却是闭目不视,可每一招都躲得精妙,仅仅是差那么分毫,却又每次都闪了过去。这莽汉气不打一处来,躲?就知道躲,瘦猴子就身法灵活,根本无法伤我!
‘铁骨境……不,感觉是炽息境,貌似有炽息境五重的实力。’
凭着对方出拳的速度、力道,张文亮揣测出对方的境界实力,仅仅炽息境的话,呵呵,实力差距太大,就算不躲——
“够了。”
话音一落。
下一招,这莽汉的拳头正正实实打在了张文亮伸出的掌心上。然,白雾于拳掌见渗出腾升,张文亮面不改色,眯眼微睁。
“你知道荒原遗民的事情,老子就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!”
微微睁开的双目,与这莽汉对视,冰冷、彻寒,此道杀意,胜过莽汉千百倍,仅仅对视,莽汉便是全身动弹不得。
片刻后,张文亮收回手掌,双臂揣剑转过身去,目光挪开,莽汉才得以动弹。
这莽汉已是一身冷汗,犹如方才入地狱走过一遭,唇齿打颤,微声落气:
“天、……天境修士?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