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隶州,洛阳,皇宫。
大殿中灯火通明,汉帝刘宏颓靡的倚在龙椅上,满脸忧郁。
“阿父,可知朕将尔等召集于此,所为何事?”
闻言张让一哆嗦,其余宦官也是面色阴晴不定,显然心中各有心思。
“陛下,圣意难测,老奴不知,敢请陛下明示。”
刘宏双眸紧闭,面色痛苦的说道:“阿父,朕昨夜梦见桓帝了,他说朕废史立牧,放任各州州牧兵权,罪孽深重难以挽救,你说,这是不祥之兆嘛?”
一众宦官闻听此言,皆是不由松了口气。
张让爬着到了刘宏近前,抬首笑道:“陛下,何必为这等梦忧心呢?”
“先帝将大汉基业传于陛下之时,天下蛮族横行,朝中一团浆糊,是陛下治国才德远胜先帝,方始天下稳如泰山。”
“况且,陛下刻印熹平石经,设置鸿都门学,平定太平妖道,四海之内尽受教化,万民皆是对陛下赞不绝口,此次顺应天时废史立牧,更是明智之举,历代先帝都该对陛下此举认可才是。”
刘宏睁开双眸,眼中黯淡无光,颓靡道:“朕也思量,当年就是因为桓帝御宇多年求不得龙子,最后为求龙种竟公然祭祀道教石人,这才使得《太平清领书》流落民间,被妖道利用,以致朕登基后,以道教为名的起义此起彼伏。”
“从朕亲政伊始,便是在给桓帝擦屁股,如今朕精元即将耗尽,他有何脸面入梦吓朕!”
赵忠赶忙开口道:“陛下万年,大汉万年!”
“陛下万年,大汉万年!”
刘宏看着匍匐在地的一众宦官,感慨道:“朕少年登基,任用你等在外戚士族手中将皇权夺了回来,所有人都觉得朕自私自利,不理朝政,唯有你等是朕的知心人啊!”
“朕贵为天子,立储却要看外戚士族的脸色,朕心不甘。”
“蹇硕,给朕盯住何进,他若敢与袁氏扯到一起,你便持朕无上将军令牌,以西园兵马强杀何进,有兵他是大将军,没兵他就是个杀猪的,大不了鱼死网破,朕绝不会窝囊死!”
“喏!”
刘宏一脸欣慰的看着张让,动容道:“不愧是朕的阿父,三言两语便能解了朕的心结,朕要去张美人那里散散心,尔等也各司其职去吧。”
“老奴告退!”
······
皇宫偏殿的一处暗室中,张让命人将烛火点燃,十常侍聚到一起,开始例行小会。
“看来昨日阳武城之事陛下还毫不知情,不出所料,袁家果然想多了,我等幸免一难啊!”
“是啊,如此看来,我等不主公告知陛下,士族外戚亦是决然不敢开口,他们怕触怒陛下鱼死网破,咱们从中斡旋,倒也可让此事平息。”
张让面色阴骘道:“本以为那个太常掾之子与其他人一样贿赂咱家是为求个仕途,没想到此子所图甚大,还敢在袁家头上动土,是咱家看错人了,此子非羊,实为狼也!”